楚矜的目光掃過所有人,他挺直脊背,微抬下顎,“眾卿平身。”
從今日開始,他就是楚國的皇帝,再也無人可以欺負他,他要保護自己想保護之人。
眾臣叩首謝恩“謝主隆恩。”
之後,便是繁瑣複雜的典禮。
新皇年幼,尊楚玦為攝政王,封葉錚、林昭為輔國大臣,這是楚矜自己的意思,沈長歌並未建議什麼。
當聖旨頒布的時候,沈長歌有些微微驚異。
楚矜初登帝位,就已經懂得權衡之術,或許是她想多了,他僅僅隻是猜著她的心思去辦而已。
沈長歌一直在注視著楚矜,是她親手將這個孩子推上的帝王之位,是她改變了這個孩子的一生。
起初,沈長歌的確是存了幾分利用之心。
可時至今日,她覺得還是真情多一些。
無論世事如何變遷,她都會記得,他是那個跟在她後邊,一聲聲叫著“姐姐師父”的少年。
新帝登基之後,發生了一件出乎沈長歌意料的事情。
苗疆國王要來楚國,拜見楚國新帝。
沈長歌心想,王瑗不遠千裡來此,是為了探望王琅吧,如今的楚國太後。
這是楚矜登基之後,苗疆的第一次來使,所以朝廷十分重視,早早讓人去準備了。
苗疆等人到了楚國之後,楚矜大擺晚宴,為其接風洗塵。
晚宴上,沈長歌和楚玦也出席了。
如今的譽王權勢熏天,位高權重,若他不出席的話,不知多少眼睛盯著他。
而且沈長歌也不願意讓楚矜獨自麵對苗疆國王,所以帶著楚玦一同赴宴了。
沈長歌的身孕已經有兩個月了,她身形纖瘦,如今還沒有顯懷。
入座之後,沈長歌看見桌上的餐品,都是以清淡為主,就連酒壺裡,裝的也是果汁或者甜茶。
她看向坐在上席的楚矜,這場晚宴是他操辦的。
他知道她有了身孕,不能吃油膩之物,也不能飲酒,所以今晚的宴會上,飲食清淡了許多。
沈長歌會心一笑,這個孩子有心了。
苗疆國王這次來楚,帶了她的女兒漫夭,還有一眾使臣,算是給足了楚國新帝麵子。
但沈長歌猜得出來,苗疆國王是彆有用意,不單單隻是來朝拜如此簡單。
宴會開始之後,就是載歌載舞,熱鬨非凡,觥籌交錯,笑語不斷。
沈長歌的孕吐反應越發頻繁,儘管飲食已經很清淡了,她還是忍不住想乾嘔,便對楚玦道“我出去透透氣。”
楚玦“是不是哪兒不舒服,我陪你去。”
沈長歌搖頭,“你得留在這裡,幫著皇上應對那些苗疆使臣,他是第一次經曆這樣的事情。”
楚玦“你啊你,對他都比對我好了。”
沈長歌“誰讓他叫我一聲姐姐呢?我透透氣就回,有阿音陪著我呢。”
楚玦心疼道“你若實在不舒服,就不要勉強,我們回府。”
“沒事的。”
於是,沈長歌帶著阿音,去了大殿之外。
晚風吹過來,讓沈長歌清醒了許多,她撐著欄杆,乾嘔的感覺時不時還會上來。
她苦笑著,懷孕真是件辛苦事。
沈長歌摸了摸小腹,深呼吸。
這時候,背後傳來一道聲音。
“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