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冰冷的地麵上,躺著一個人,準確來說,已經不成人樣了。
那人的衣衫破爛不堪,被撕成碎片,碎片落在周圍,身上露出大片的肌膚。
脖子、手臂、腿部都遍布著青紫的傷痕,那些傷痕裡,有牙齒的撕咬,也有鞭子的抽打,還有許多分辨不清的印記。
最可怖的是,自她喉嚨處向下,一直到小腹處,被利刃劃開了一條長線。
下半身處有大片大片的血液,已經有些凝固了
這樣殘忍的畫麵,沈長歌根本不敢再看下去,她不敢。
楚玦用手擋住了沈長歌的眼睛,他將她攬在懷裡,能感覺到她的身子在不停顫抖,她很害怕。
“告訴我,那不是秋月對不對?”沈長歌牙齒都在發顫,“就在四個時辰前,她還對我笑呢地上那個不是秋月對不對?不可能是秋月的”
阿音站在一旁,她一眼看過去,早就認出了這是秋月。
隻見阿音她脫下外衣,蓋在了秋月赤裸的身上。
除了臉之外,這具身體滿是傷痕,慘不忍睹。
阿音從前是個殺手,她是經過極其殘酷的訓練,才活下來的殺手。
一千個人裡,最後隻能活一個,阿音就是那個活著的人。
為了活下來,阿音殺過自己的師父,殺過相伴自己十幾年的好友。
那時候,阿音都沒有掉過眼淚。
可現在阿音在麵對秋月屍體的時候,眼角竟然有了淚花。
阿音這雙沾滿人命的雙手,在不停顫抖著,她不敢碰到秋月。
猶記得那時,阿音剛剛到沈長歌身邊,她不說話,成天冷著一張臉,她不理人,也沒有人理她,除了秋月。
秋月覺得阿音太孤單了,就經常主動和阿音聊天,即使阿音甚少回應過。
可秋月還是很堅持,她會和阿音說最近發生的趣事,也會談起自己的一些經曆,她很喜歡和阿音分享。
有一次,阿音無意中說過,自己喜歡吃西街那家鋪子的冬瓜糖。
阿音僅僅是無意中提到了一次,秋月就記在了心裡。
後來啊,秋月會時不時地給阿音帶西街鋪子的冬瓜糖,每次還故意和阿音說“我又買多了呢,隻好給你了。”
阿音這輩子,從來沒有人記得過她的喜好,除了秋月,也僅僅隻有秋月。
秋月,是那樣好的一個姑娘啊。她應該長命百歲,幸福美滿地過完一生的!
不應該遍體鱗傷地死在這裡,不應該的啊
阿音小心翼翼地用衣服將秋月包好,她緊緊攥著拳頭,滿手都是血,不知是秋月的,還是自己的。
秋月的身體很冷很冷,到處都是血。
阿音為秋月闔上了雙目,低聲道“秋月你醒醒啊,你昨天還說給我帶冬瓜糖的,你還沒給我呢,還沒給我”
這是第一次,阿音感覺很害怕。
因為阿音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她不知道怎樣才能讓秋月活過來,她不知道,誰能來幫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