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淵城,貧民區。
“你看,那裡就是廢棄地道的入口。”黍離將用魔氣凝成的地形圖打散,指著不遠處的一口洞穴道。
黍離抓著顧於歡的手臂一個助跑帶著他飛身上了一棵參天大樹,二人各找了一處樹杈躲了起來。
顧於歡在那魔族大哥的芥子袋裡好一頓翻翻找找,拿出一份寫著幾行字的卷軸輕念出聲道“交接時間醜時、申時、亥時。”
“其他時辰亂入據點者,殺無赦。”
“離亥時大概還有半個時辰的時間,”黍離估摸著道,“我們趁這段時間先觀察一下再下去吧。”
顧於歡點點頭。
辛許是閒著沒事,黍離一邊盯著地道的方向一邊和顧於歡抱怨“唉,要不是稷之這家夥有地形圖我都不知道這有一個這麼神秘的地道呢。”
“啊,這位叫稷之的文將這麼厲害的嗎?”顧於歡掰著手指數道,“又是地形圖又是調取影像監控的,看來信息量很廣嘛。”
“當然,這家夥唯一的優點就是人緣好,”黍離唇角微勾,又道,“當時淩淵城重建就是他幫忙設計的圖紙和安裝的影像監控。”
“重建?”顧於歡麵露疑問,“難不成淩淵城之前被攻打過?”
“是啊,但不止淩淵城,而是整個魔界。”
似是觸及到了什麼慘烈的回憶,黍離臉上的笑意斂去,和他娓娓道來“一千五百三十八年前,稷之、我、邶風、還隻是三個初出茅廬的愣頭小子,遂淵是我們的上司皆義父。”
“說來不巧,我們出生在一個不太平的時候。”
“不太平到什麼程度呢?”她苦笑一聲,道,“魔界、修真界、人界都在無休止地打仗。”
“沒有和平,隻有無儘的殺戮。”
“你不去殺彆人,彆人就會反過來殺你。”
她說著,塗滿丹蔻的指甲輕輕摳下一塊樹皮“那時的土地都是浸著血的,隻要一躺到地上去整個背部就會被染上彆人的鮮血。”
“魔族當時打架打的最凶,但幾乎都是我們自己人打自己人。”
“當時的淩淵城也不是主城,隻是魔族一座小小的貧困城池,遂淵是城主。”
她思緒放遠,但眼睛依舊死死盯著地道的入口“我們三個都是遂淵叔從死人堆裡抱回來的。”
“為什麼會打的那麼凶?”顧於歡問道。
“為了爭奪權力唄,”黍離乾脆答道,“魔族、人族、修真界都是因為這個才打的你死我活的。”
“當時就我們魔族打的最凶,直接被分成了東西兩派。”
“我們淩淵城什麼也沒乾就被劃分到了東派去,然後被東派的那些狗東西強迫去殺自己的同類。”
“哎小修士你說,”黍離突然轉過頭對顧於歡發問道,“如果有人用你同伴的命要挾你去對其他人刀劍相向你會怎麼做?”
“我下不去手,”顧於歡老實回答道,“我從沒殺過人,魔物除外。”
“挺巧,我當時和你一樣,你猜那些狗東西是怎麼威脅我們的?”黍離說著,不等他思考接過話繼續往下道,
“那些狗東西為了逼我殺人,硬生生用刀子挑斷了稷之的手筋,讓他一輩子都不能再練武。”
“如他們所願,我殺人了。”
“我把他們都殺了。”
“我闖禍了,為了給稷之報仇,”黍離說著,輕輕拂去自己臉上的一絲碎發道,“然後被趕來的遂淵叔和邶風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