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城資源富饒,在防禦大陣的庇佑下,就算失去了外界交接的機會,龍城的百姓也平安度過了二十幾個年頭。
起初,當百姓們聽到繼任城主宣布,禁止越過交界線與外界交涉時是不滿的。
為此還引發了一場不小的暴亂,多虧李家的親信和支持者幫助才鎮壓了下來。
不知鬨了多久,繼任城主頂不住壓力。鬆口說隻會在龍城邊界線修建一處高大城牆,但因為戰亂原因龍城百姓還是暫時不能出去。
這樣的做法雖平息了大部分聲音,但依舊存在少數不滿。
直至龍城依靠內地資源愈發富饒。
僅僅隻是失去與外界交涉的機會就可以做到沒有戰亂、沒有紛擾,人人都可以家財萬貫,何樂而不為?
反抗的異樣聲音不再出現,所有人都漸漸習慣了這種平靜生活,有時甚至還會刻意避免談論外界的敏感話題。
關於戰亂的問題解決了,但其中也發生了很多詭譎事件。
龍城的命案增多了。
每個受害者都死的很慘。
有時是被硬生生咬斷半個身子,有時是被吸乾全身血液,有時是全家滅門。
值得深思的問題是——每次這種命案一發生,繼任城主就會動用一切關係和手段把事情壓下去,似乎是在刻意隱瞞著什麼。
——
城主府,80層頂樓。
黑黢黢的屋子,僅有的一點光亮來自於角落裡的一盞孤燈。
一人正端坐於書案前,麵前擺著一卷又一卷的命案調查過程,猶如一座小山丘。
不夜侯一字不落看完最後一卷案件,沉默良久才將書案上的書卷一股腦扔進旁邊早已熄滅的火盆裡。
他抬手拿起書案上的油燈丟進火盆。不過兩個呼吸火盆裡就燃起了熊熊大火,灼熱溫度亦如當初在城主府。
案卷燒到一半,伴隨著一道急促腳步聲,一位不速之客大口喘著氣推開了緊閉的房門。
在看到不夜侯做的事情後,李朝暮衝上前一腳踢翻火盆,憤怒指責道
“您這是乾什麼?這是我們的人冒著生命危險好不容易才收集到的線索,您為什麼要銷毀它們!”
他不顧炎熱徒手拿起火堆裡未能焚儘的案卷,就算手被燙出水泡也沒放棄,可也隻挽救回了極少數,能看清過程的不過寥寥。
見自己好幾個月的努力功虧一簣後,李朝暮更生氣了。
他瞪了還在沉默的不夜侯一眼,儘管生氣萬分但還是選擇將怒氣發泄在書案上。
“您這是什麼意思?是打算讓那些枉死的人和他們家人永遠得不到該有的答案嗎?!”
李朝暮一拳打在書案上,後者立馬變得四分五裂,他的手指關節也瞬間破皮見血,
“從接手第一件案件時您就在暗戳戳阻止我繼續往下調查,好幾次我們要抓到幕後黑手的時候您就會巧妙出現,”
“您說是湊巧,可這世上又怎會有這麼多湊巧的事情?!”
“您讓母親的親信刻意阻止我們查案就算了,為何還要把事情做的這麼絕,連我們努力收集來的證據也要銷毀?”
不夜侯站在原地安靜看他砸東西發泄了快半個時辰。
李朝暮原以為不夜侯會反駁自己,最起碼也會給他一個這麼做的理由。
可惜並沒有。
直到最後,不夜侯站在原地看了半晌也隻雲淡風輕說了一句
“是你太魯莽了。”
“為父這麼做自有為父的考量。”
“哈,為父?”聽他這說教語氣,李朝暮氣的笑出了聲,
“我都差點忘了我是你的兒子了。”
笑著笑著,他背過身忍不住抹了一把淚,調整好情緒又轉過身去冷嘲熱諷
“也是,這個世界上又怎麼會有人連自己父親的真實名字都不知道?”
“要麼他是個蠢貨,要麼就是他的父親根本不在意他。”
說完這句,李朝暮又一個人單方麵和不夜侯大吵一架,最終怒氣衝衝摔門而去。
快步下了一層後,他於心不忍還是往後看了一眼,多麼希望自己的應激話語能換來不夜侯的一個解釋。
可這次不出意料也是希望落空。
他站在原地不知等了多久,直到周圍天色黑了下來才失望離去。
也是,除了衣食住行,父親從小到大都從未在意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