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悲生強拎著再次站上地淵之上,奪舍第一反應就是抬頭,尋找頃時等人的身影。
原本它的內心是帶著幾分坎坷的,生怕悲生它們會因為輕敵而被對方抹掉脖子。
隻可惜,奪舍千算萬算,偏偏就是沒算到這幾人會同時消失在血色屏障裡。
它不可置信的瞪大雙眼,神情也從畏懼轉變為驚恐。
因為附身體不久前才被悲生拉過脖子的原因,他隻能用雙手捧住自己被拉長的脖子,頂著這副滑稽的模樣在血色屏障內來回轉了好幾圈。
可無論它怎麼找,硬是沒看見那幾個禦者的身影。
那幾個禦者……居然憑空消失了。
直到其他三使看它的眼神越來越奇怪,奪舍才驀然回神,盯著天幕上的血色屏障喃喃自語
“不,怎麼可能,有血色屏障在,人怎麼可能會原地消失……”
“你在說什麼啊?什麼消失不消失的?”它的異常反應太過明顯,抑亡看著它,麵露不善指向懸掛在他們頭頂的血色屏障,
“還是說,你覺得我們頭頂的這個血色屏障有問題?”
“這屏障看似是奪舍的手筆,應該沒有問題,”
閱曆最多的悲生觀察片刻,得出結論道,
“而且,這屏障隻對活人生效。冥鬼與陰鬼屬於死物,並不會對我們造成傷害,最多也隻會將我們困在裡麵而已。”
俱世蹲在地上,將自己緊緊蜷縮成一團,顫顫巍巍道“那也不行,我們得趕緊離開,這邊發生了這麼大的陣仗,禦主和禦者一定會發覺,”
“不能被他們抓住……躲起來……趕緊找個地方躲起來……”
俱世正準備繼續嘮叨,不料突然感受到了一絲異樣的風吹草動,神經瞬間緊繃,猛然轉過頭“誰!”
其他三冥鬼聞言,下意識順著它的方向回頭看去——
不遠處,一道空間裂縫被徒手撕開,年邁老頭摸著自己的白胡子,笑眯眯地從裡麵走了出來。
“晚上好,吃了麼?”
見來人是個身上毫無靈力與殺意的白胡子老頭,抑亡舔舐了下嘴角,沒好氣道“八百多年沒吃過人了,你說呢?”
“奧,這樣啊,”白胡子老頭慈祥一笑,隨即,在冥鬼睽睽之下從衣袖裡翻出了兩個燒焦的烤紅薯,“真巧,我也沒吃飯。”
“為了及時趕來除掉你們,我連晚飯都沒吃呢。”
“少糊弄玄虛了!”暴脾氣的抑亡看白胡子老頭還想繼續往下說,沒好氣打斷道,
“識相的話就滾遠點,從哪來回哪去,你這種老頭乾巴巴的我都不稀罕吃……”
它冒昧的話還沒說完,一抹綠意快速閃過,一瞬間就抹掉了它的喉管。
抑亡一愣,好半晌過去才後知後覺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脖子——
待它將手放下,掌心裡正赫然躺著一枚綠油油的冥桃葉,生機盎然的模樣就像剛從冥桃樹上摘下一般。
雖然已被抹掉了脖子,但抑亡卻並未感到太多驚慌,反倒黯然一笑
“嗬,冥桃木又怎樣,我的實力可比那些普通陰鬼強的多,彆以為一片小葉子就能完全殺掉我!”
白胡子老頭被罵了也不生氣,麵上笑意不減反增“是嗎?”
“倘若,我就是冥桃木本身呢?”
隨著祂的話音落下,一抹綠意從地淵深處悄然滋生。
它以驚人的速度生長著,瞬息之間就已枝椏蔓延,將整個上古秘境徹底覆蓋。
一些跑得慢或是還沒弄清狀況的,哪怕隻是一不小心輕輕觸碰了一下冥桃樹,須臾間就被它的毒性腐蝕,化成一攤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