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還記得她娘親姓江,還知道她名叫夜來。
夜來,娘親說,是爹爹為她取的名字。
交交桑扈鳴,時雨夜來至。
娘親說,爹爹胸無點墨,也隻知道幾句詩,恰好她出生之夜春雨連綿,鳥鳴不止,遂取名夜來。
忽然,腦海中閃過一道似乎不屬於她的記憶——
那是女人一襲青衣,坐在床邊一絲不苟地繡著梨花,她正仰麵躺在籃中,男人那滿是老繭的大掌握著籃柱,左搖右晃的光景。
女人嗔笑一聲“你慢點”
男人卻辯駁道“我們小湄,才不怕呢。”
“對吧?”他言笑晏晏,手指摩挲著自己的臉頰。
隻是畫麵中的男人與女人麵容模糊,讓她不得其要。雖然缺了臉,那血脈之中的記憶卻讓她心中生出一股慰藉與親近。她敢篤定,這是他們。
隻是她卻沒由來地一怔。娘親與爹爹……即使最後落得如此難堪的境地,原來兩人也曾有過這般柔情蜜意的時光麼?
思緒回轉,那男人卻還是以劍相逼,毫不客氣。
“不是我。”她抬頭,冷冷開口道。
她慣是不願解釋什麼,有些話,說一遍足矣。
“你竟覺得老夫會信?”南宮孤舟眼中滿是嘲弄之色。
“說,你們把惠兒如何了?!”
夜來驀然一驚,頓時問道“他二人沒回來?”
“哼。”南宮孤舟冷哼一聲,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原來他二人沒能回去。
她心緒急轉,卻又了然。那林穆遠武功平庸,若是梅晏清有心捉他,恐怕不消他跑多遠,便能再度將他擒回來。現在想來,今夜圖謀,原來是予她希望,令她麻痹大意,又誆她入局,令她坐實了這樁罪名。
那這老匹夫又在其中扮著什麼角色?
“我隻說一遍,今夜之事,與我無關。他二人,我救了。”
“現下何在,我,不,知。”
她近乎殘忍地說出這三個字,像是在報複他那日所言。
隻是事已至此,說什麼都失了意義。劍閣傾塌,門人已死,那禍端之源卻不知去向,隻留下她一人做了替罪羔羊。
這等手筆,若說與妙法寺血案背後之人無關,她是決計不信。
現在看來,慧海和尚的死,也與這魔宮脫不了乾係。隻是魔宮的人卻將這一樁樁罪名皆安在她的頭上,到底是對她有所圖謀,還是對她身後之人有所圖謀?
景之何時招惹了魔宮中人?
正當她思慮之際,南宮孤舟卻已沒了耐心。此時聞言,也是會意,手中寒芒一閃,那劍光如露如電,頃刻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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