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她方發覺自己脫離對方桎梏,想要反擊一二,那千泉卻像是察覺她的小動作,也不避讓。
“啊,對了,作為藥引子的謝禮,就讓在下將他們叫醒吧。否則今日殺孽太重,明日太陽升起,可就拜不了天神了”
如此惡毒入髓的男人,竟然還信神?趙青木氣不打一處來,此時卻無從發作。他方才說,要叫醒這一眾人,自然說的是那因著錦瑟無故中了攝魂術的人。
“啪——”地一聲,隻聽他兀自打了個響指,地上席間的人忽而身軀一震,隨即紛紛醒轉,目光皆是茫然無措。
“哦”千泉看著眾人,若有所思道,“隻是本教秘法向來有損心智,若是不慎令誰傷著倒是給諸位賠個不是。”
他說完,竟有模有樣地躬身行了一禮,即便是極儘做作,卻也不能將他如何。
千泉見無人回話,卻也不惱,兀自將眸光一轉,便看向那滿地的霜花。
“嘖嘖嘖”他忽而睜大雙眼,驚歎道,“才數日不見,便如此厲害了”
這語氣竟是在與那地上霜花交談,全然不顧那昏迷少女的死活。
“唉在下本來不是個多管閒事的人。”千泉歎了一口氣,便身形一閃,倏忽出現在那紫衣少女身邊。
“又是毒,又是攝魂之術,真是苦了你了”他言談間似是情人囈語,卻又帶著事不關己的漠然。
“若不是你還有點價值”他話音止,眾人亦是不明白所謂“價值”又是什麼價值,隻見那千泉將她身子扶了起來。而眾目之下,他那附在少女後頸的手卻為之一僵。倒也不是因著他懼怕那寒毒,隻是
千泉低下頭,那素手正握著一把匕首,匕首的另一端,正刺入他的小腹。雖然因她精疲力竭,刺得卻並不深。
“都已經這樣了,還要裝作中了攝魂之術,忍這寒毒良久,真厲害”千泉撫了撫紫衣少女的發頂,似是獎賞,又似是憐憫,倒是令對方一愣。
“原先是本教主小瞧了你。不過倒也對得起他對你另眼相看。”
千泉驀然鬆開她,令她脫力倒地,隻是那匕首卻是實打實地自他腰間落下,血液亦是實打實地流了出來
“叮當——”一聲,匕首掉在地上,眾人這才了然方才發生了什麼。隻是這傷者卻毫不在意地站了起來,擺了擺手,將那錦瑟隨意丟給身後仆從,施施然抬腳離去。
“千泉教主!”宋夫人跺了跺杖子,麵色鐵青,沉聲在他背後喝道,“這便要走?”
她像是不死心,隻差一步,若是將那宿敵斃於杖下,便是了結她多年夙願。隻不過這千泉也是不好相與的,怎麼可能眼睜睜看著她動手。
即便如此即便如此
隻差一步。
“自然。”那唇紅齒白的年輕教主勾了勾唇,也不回首,就這樣將背後空門大露給敵人。
“不知夫人還有何指教?”
“不敢!”宋夫人冷笑一聲,從牙縫中擠出兩個字來。
“哦”千泉狀似了然地點點頭。
“那便告辭了——”他抬步離去,施施然行下石階。再一閃身,便近山門。
那鬼魅身法,與錦瑟倒是同根一源。
“夫人,如今”阿秀走上前,看著那宋夫人麵容,自然未曾錯過她眼底不甘。
“哼!”宋夫人像是氣急,卻又在一瞬間斂了心緒。
“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