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洪長瑾說徐波留下一張字條就走了,張雲軒不由得皺起了眉頭,腦海裡快速地分析著,這件事情最可能的走向,毋庸置疑的一點就是,徐波的離開,將會給襄城地下黨帶來極大的威脅,一個外地人,人生地不熟的,就這麼離開,是很危險的。
那麼,徐波為什麼要離開呢?中間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張雲軒首先想到的就是,這家夥是不是叛變了,緊接著就被自己否定了,如果真的是叛變了,就沒有必要大費周章的來到襄城,而且洪長瑾也不會這樣安然無事的坐在自己麵前。
那就是,徐波在襄城還有其他的聯係人,其他的落腳點,而且他身上一定還有其他的使命,要不然作為一個參見工作這麼多年的老情工,就算工作能力再差,也不會這個時候冒險離開,對,一定是這樣。
“老洪,字條上怎麼寫的?”張雲軒問道。
洪長瑾從兜裡掏出字條遞給張雲軒,“你自己看吧”。
張雲軒接過字條,展開一看,簡簡單單的幾個字:“有事,暫離,勿念。”
“嗯,老洪,你們在襄城,還有其他的聯絡站嗎?”張雲軒看過紙條後問道。
“地下工作,錯綜複雜,我隻負責我們這條線,不會發生橫向聯係,所以,我也不知道”,洪長瑾說道。
其實這種情況也是可以理解的,敵後工作,千頭萬緒,通常的情況下,都要分彆布置幾條線,每條線都有自己的使命,都是由上級垂直管理,縱向聯係,互不交叉,這樣可以最大程度的保護網絡,不會出現,一個人出現問題,整個網絡都受到破壞的的現象,最大程度的保護了同誌們的安全。
“哎,出現這種情況,是我們都沒想到的,原本以為徐波這次來襄城,隻是與我們這條線聯係,打通我們與遊擊隊的聯絡渠道,現在看來,他還有彆的使命,這是我們都沒有想到的”,洪長瑾歎了一口氣說道。
“沒有彆的辦法,把你們的人散出去,做好接應準備吧,估計這個時候,跟他一起來的幾個日本特工已經跟憲兵隊聯係上了,街麵上肯定是危機四伏”,張雲軒揉了揉腦門說道。
“那萬一……”
“沒有萬一,不管怎麼說,徐波都是上級指派來的,不管發生什麼情況,我們都要儘力保證他的安全,我也去安排一下,把人撒出去。”張雲軒說完,便離開了。
而此時的徐波正坐在黃包車上,趕往此次襄城執行的第二個目的地,河東,周家土雜店。
徐波這次到襄城的任務,不僅僅是打通聯絡渠道,更為重要的是將一份名單傳遞給中央,目前滿洲省委這邊與中央的聯係已經完全中斷,沒辦法通過電報傳遞,隻能采用最原始的辦法。
這份名單可以說是整個滿洲地下組織的命脈所在,詳細的記錄了每一個重要黨組成員的詳細資料,如果名單落入日本人手裡,那麼整個滿洲地區的地下組織將不複存在。
徐波將這份名單看的比命都重,既然自己在襄城已經暴露了身份,那麼就要把這份名單傳遞到下一個聯絡員手裡,這件事情隻能自己親自去完成。
並不是,不相信洪長瑾這組人,而是組織紀律所限,不能經過其他人的手。
早上,從後門走出茗香茶樓的那一刻,徐波腦海裡就有了最壞的打算,他將名單放入了一個小的鹽酸瓶子裡,有一根細線連接著隔斷鹽酸和名單的小墊片,將繩子纏繞在手指上,隻要輕輕一拉,墊片就會立起來,名單就會落入鹽酸中毀掉。
而給自己準備的,卻是一枚蘇製手雷和一把駁殼槍,時刻準備著最後時刻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