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是這樣,不管你多堅強,多樂觀,但是在你自己內心深處都會有那麼一絲柔軟,一絲不願意觸及的傷口。
就像現在的張雲軒,王中秋和徐麗夫婦就是他心底的那絲柔軟,那道傷口,儘管平時隱藏的很好,可是在這一刻,傷口崩裂開了,就這樣血淋淋的暴露在這冬日的寒風裡。
此時的張雲軒,已經卸下所有偽裝,儘情地宣泄著心中愧疚,鼻涕和眼淚混合在一起,滴到地上,融化了身前的一小塊積雪。
這一刻,他不再是那個殺伐果斷的張雲軒,如同一棵無根的浮萍,顯得那麼無助,那麼虛弱。
“好了,雲軒,不要這個樣子,我相信徐大姐在天有靈,也不想看到你現在的樣子”,雲雷站起身來,走到張雲軒的身邊,伸出手來,攙扶著他站了起來,
張雲軒站起身來,要出手拍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對著徐麗的墓碑,恭恭敬敬的鞠了三個躬,然後和雲雷一起下山,上車。
雲雷通過後視鏡,看著癱坐在座椅上的張雲軒,麵色慘白,沒有一點精氣神,不由得搖了搖頭。
雲雷雖然不知道,張雲軒是怎麼想的,但是在徐麗墳前,張雲軒是發自內心的悲傷,這是做不了假的,同時雲雷也替張雲軒發愁,等墨涵長大了,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哪有該怎樣麵對呢?
撫養自己長大的張叔叔,確是自己的殺父仇人,這個不是戲劇,而是現實。
“雲軒,你想過以後嗎?”雲雷有些擔心的問道。
“以後怎麼了?”
“以後,你怎麼跟墨涵說這件事情,怎麼麵對她,你想過嗎?”雲雷問道。
張雲軒沒有絲毫猶豫的說道:“等墨涵十八歲的時候,我會把這一切原原本本的告訴她,那時候她也長大成人了,有了分辨是非的能力,怎麼做需要她自己選擇。”
“是不是有些太殘忍了?”雲雷有些不忍心的說道。
“那怎麼辦?讓我隱瞞她一輩子?這樣對她不公平,我相信她”,張雲軒說道你。
“但是隱瞞卻是最好的辦法,說出真相,你可以坦然的麵對,那墨涵呢?你讓她怎麼麵對你?是把你當成殺父仇人,還是養育她的恩人?”
“這些都不重要,我隻是要讓她知道,她父母都是為這個國家奮鬥的人,是英雄,這就夠了”。
雲雷見勸不動張雲軒,便歎了一口氣,說道:“哎,算了,反正墨涵現在還小,等以後再說吧”。
張雲軒沉默的沒說話,其實他心裡何嘗不知道,一旦說出真相,就意味著將失去小墨涵,但是自己親手槍斃了她的父親,而她的母親有時因自己而死,這都是事實,不可泯滅的事實。
同樣,她的父母都是這個國家的功臣,英雄,不說出真相,那怎麼對得起死去的這夫妻二人。
相比王中秋、徐麗夫婦,自己是幸運的、也是幸福的,至少自己可以陪著墨涵一起長大,看著她成人。
回到城區的時候已經接近中午了,大街上依舊是人來人往,路兩邊攤販叫賣聲此起彼伏,家家門口都貼著大紅的福字和春聯,期待著來年的好年景,處處呈現著過年的歡愉景象。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準備吃午飯了。
張雲軒和雲雷洗洗手坐到了餐桌旁邊。
“都大年三十兒了,還往外跑,也不知道你忙些什麼?”張四海有些埋怨的說道。
“嗬嗬,四海兄,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事情忙,你就彆操這麼多心啦”。高田在一旁打著圓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