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麵對李士群這種態度,陳恭澍是束手無策,雖然有慷慨赴死的勇氣,但是有活的希望,那誰又能夠拒絕呢?
總覺得自己是被逼無奈,而且又沒有泄露一丁點與軍統有關的情報,相信以局座的眼光不難看出自己的處境,所以依舊半推半就的隨著李士群出席了幾次活動,成為了繼王天木之後,有一個76號樹立的典型。
同樣,麵對李士群的這份陽謀,遠在重慶的戴笠也沒想出什麼萬全之策,明知道陳恭澍的投降是被逼無奈的,也沒有出賣情報,但是麵對這種情況,你如何處理?置之不理吧,這就是一個反麵的典型,會有越來越多的手下投靠76號,你要是按照以往的鋤奸來做吧,又把把陳恭澍真的逼到76號去,那樣一旦他把肚子裡的東西吐出來,對軍統帶來的損失將是巨大的,無法估量的,所以戴笠也是左右為難。
就在這個微妙時刻,讓雙方都沒想到的兩個小人物不知深淺的一頭闖了進來,徹底的打破了寧靜的局麵。
周星和癩子眼看著陳恭澍上了中間的一輛汽車,然後三輛汽車先後向大門開了過來,兩個人相互對視了一眼,果斷地掏出腰間的盒子炮,毫無顧忌的跑上前去,對著中間的那輛汽車,扳機一扣到底,將汽車打成篩子,司機當場死亡,而陳恭澍則被身邊的特務壓在身下,毫發無傷,隻是護著他的特務中彈身亡。
與此同時,另外兩輛車的車門打開,下來的特務們衝著兩個人扣動了扳機,而兩個人的視線都集中在陳恭澍所坐的車輛,沒有絲毫的避讓,直接被打成了篩子,麵帶笑容的倒在了血泊之中。
對於兩個人來說,這是最好的結果,用自己的生命獻祭了自己已經崩塌的信仰。
陳恭澍這時顫巍巍的走下了車,來到了二人身邊,看著倒在地上的兩張熟悉的麵孔,不知道是傷心,還是慶幸,嘴裡喃喃的叫著兩個人的名字,“周星,癩子”。
而遠處顧剛安排的人明顯是晚了一步,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悲劇的發生而無能為力,隻好隨著紛亂的人群跑向遠方。
“陳先生,你沒事吧?”這時李士群走到了陳恭澍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關心的問道。
“哎,謝謝李主任關心,我沒事”,陳恭澍歎了一口氣,站起身來說道,“這兩個人都是上海區的,一個叫周星,原來是行動隊的一個小隊長,一直跟在我身邊,負責保衛工作,另一個是他的手下癩子”。
此時陳恭澍的心裡百般滋味,沒想到局座到底還是對自己動手了,自己在軍統也算是勞苦功高,沒想到僅僅是被俘以後,跟著李士群和崗村參加了幾次公開活動就被認定為叛徒,他真的想問問,局座,難道你看不出來嗎?這一切都是76號安排的啊,想我一生為國家,為軍統出生入死,就換來這個結果嗎?
而李士群則對這個結果比較滿意,儘管他十分理解陳恭澍此時的心情,但並不妨礙他對自己安排這一切的成就感。
可笑的卻是,誰都沒有想到,這就是兩個小人物擅自行動的結果。
“陳先生,我們還是先回去吧,崗村隊長那邊我會跟他說的”,李士群拉著陳恭澍向76號走去,而陳恭澍則是如同行屍走肉一般,機械的邁著腳步。
至於周星兩個人的屍體,自有76號的特務們處理。
到了李士群的辦公室,李士群親手倒了一杯水,遞到陳恭澍手中,“陳先生,儘管今天這件事情是在我意料之中的,但是我確實沒想到重慶方麵這麼快就會動你動手”,
“不過,也可以理解畢竟你在軍統的影響力不是旁人可以比擬的”。
陳恭澍雙手捧著茶杯苦笑著,並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