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視頻還尚未結束,但空間內卻已鴉雀無聲,就連兩位當事人也沒說話。
眾人依稀記得,之前星期日對砂金釋放“同諧”洗禮的時候,他有問過砂金這個問題你憎恨——並想要親手毀滅這個世界嗎?
當時砂金的回答是“我不知道”。
原以為“同諧”的洗禮隻是分辨受洗禮者說話的真假,以此來判斷是給予恩惠還是施以懲戒。
但現在看來,它恐怕不止是辨析真假那麼簡單,它甚至連受洗禮者的意圖都能感知一二。
所以……砂金在回答“我不知道”的時候,其實內心裡是傾向於回答“是”的?
嘶……難怪酒館會給他發邀請函——身在“存護”但心係“毀滅”,這是樂子神看到了都會歡愉的偉業,阿哈可能還會估摸著給他發個證書。
熄滅的畫麵再度亮起,這次和之前那嬰孩的畫風類似,想來這又是砂金的回憶。
眾人目不轉睛的看著畫麵,他們都很好奇——到底是經曆了什麼,才會讓一個“存護”的信徒產生“毀滅”的念頭。
【畫麵呈現的是一個荒無人煙的戈壁,漫天黃沙下隻有一些稀稀疏疏的營帳斜立在那裡,給這裡帶來了一絲生機。
“卡卡瓦夏,你去哪兒了……你受傷了?!”一個年輕的女子半蹲在一個小男孩麵前,檢查著他的身體。
顯然,上一幕繈褓中的嬰兒現在已經長大了,那個守在他身前的人也從他的母親變成了那個在上一幕隻有聲音出場的他的姐姐。
至於那個迷信卻愛子的婦人……想必是隨著她丈夫的腳步去了。
“我把它拿回來了,姐姐。”砂金稚嫩的聲音在空間內回蕩,他的語氣中充滿了高興的情緒,似乎對自己能拿回“它”而感到開心。】
一般人要是看到自己兒時的場景被曝光在大庭廣眾之下,恐怕他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慌張+羞惱,比如某椰羊。
但對於砂金來說,他看著這些過去的回憶,心中隻有十取一成的快樂和九成九的痛苦。
在周圍人都看不見的角落,他死命地咬緊了牙關,以防自己的眼淚落下,也防止自己發出什麼軟弱的聲音。
【原來,為了將媽媽留給姐姐的項鏈拿回來,卡卡瓦夏去和卡提卡人打了賭賭沙漠上的兩隻小鳥和他到底哪個會先死。
結果,他贏了,贏得光明正大,但他的姐姐卻沒有如他所設想的那樣開心,而是一臉擔心和害怕的看著他。
“這隻是一串項鏈……”姐姐沉重的話語縈繞在他耳畔,“可是卡卡瓦夏,你是我最後的家人了。”
“項鏈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你,我最愛的弟弟……我不會責怪你,但你要記得媽媽說過的話……”
“痛苦和貧窮是母神的考驗,祂也賜給了我們機遇,那就是你的幸運,卡卡瓦夏。你的好運是我們……也是所有埃維金人最寶貴的財富。”
“你是受母神賜福的孩子,你能帶領氏族走向幸福。所以,永遠記得保護好自己,也永遠不要憎恨痛苦和貧窮……好嗎?”】
愚昧。
真理醫生隻能用這樣的評價來看待埃維金人。
雖然這是受客觀因素才導致的結果,但這並不能動搖他做出遵循客觀事實的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