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瑤手腳並用撐起卻又撲向地麵,眼睛始終緊緊盯住眼前的人。
男子深吸一口氣,將那微僵的腿腳快步邁出,擔憂過甚讓人看不出表情下的隱忍。
“姑娘,你還好嗎?”
男子欲上前伸手攙扶,卻被她狠狠一把拍開,力氣大得讓他的身姿有些不穩。
“托仙尊的福,我過的……很,好。”
因為這副柔弱示好的模樣,讓她一次次栽在滿是劇毒的甜言蜜語中。
她閉緊的雙眼再次睜開時,剩下的僅有快刀斬亂麻的思緒。
“今日,我要將你這惺惺作態的頭顱取下祭天!”
趴在地上的女子雙掌托起,雙眼化為利刃向對麵的人投射過去。
“劍來!”
……
一陣微風掠過她的指尖,安靜的夜晚下隻有兩三聲蛙叫。
男子眨眨眼睛,一臉無害的模樣望著不斷在地上撲騰與胡言亂語的她,撓了撓後頸。
南瑤不甘心地托掌發力,愣是摁著空氣許久也未有反應。
該死!她忘記自己用不了法力。
她真的很很很後悔沒有抄家夥下來,現在好了,連耍威風砍渣男的機會都沒有了。
“姑娘,你是怎麼跑到樹上去的?”
“天上掉下來的。”
“哦,然後被雷劈下來的?”
她才覺一口鮮血卡在喉嚨又有一股怒氣在心底翻滾,沒想到暫封法力也把自己的腦子給丟在仙界了。
什麼跟什麼啊!真的是一個敢問一個也敢答。
行,裝是吧,那她就陪同到底。
就不信把大街小巷都給忽悠得自掏腰包的她,還能栽在一個男的身上兩次不是?
況且,自封法力才不過幾個時辰就如此虛弱無比,怕隻怕仇未報就一命嗚呼了。
腦子裡立即捕捉那些個夜晚回雲宮的路上,獻媚的仙女矯揉造作發出刺耳的聲線。
活到老學到老。
她討厭這些偽裝不過是討厭成為這樣的自己,所以當活命在前,厭惡隻能放之一邊。
“這位公子,可否扶我一把。”
可她到底還是高估了自個兒的學習能力。
不能說沒有想象中的嫵媚動人,隻能說惡心得要把她吃進的芋頭糕快喚出胃來……
一男一女,頓時都陷入尷尬。
男子率先打破寂靜的窘迫,繞到她被壓著的右後腳跟處,仔細端詳後挽起礙事的袖口便開始動手。
後背是枝葉劃地參雜著木條碰撞的聲響,南瑤被交搭的枝乾困住看不見那人在做什麼。
未知帶來條件反射的警惕,使她手指漸漸蜷縮起來。
突然,腳踝處傳來一陣溫熱。
顯然,那是掌心貼合布條的觸感。
男子忙活一陣又跑到前頭,將她快速拖出,沒想到因力氣過大而對方腿腳發軟順勢抱住了她。
兩具身軀緊緊相擁,男子麵容失色極力地壓製起伏不停的胸膛,隻因懷裡的女子不安分的雙手亂摸索個不停。
居然身上什麼都沒有?
氣不過之下,她乾脆將臉貼近他的脖頸,試圖從他後腰上找尋個揍人的東西。
嗯?這是什麼味道?
隻覺一陣香味散發而來飄進鼻腔,使她再次湊近一聞。
“姑娘,男女授受不親。”
男子驟然大步退出擁抱,南瑤被來個措手不及撲空了一下,還好她腰間發力穩住了身子。
這就忍不了了?
她還不樂意呢!要不是法力暫封無法使出,誰願意和一個奪走過自己血脈的人這般試探,直接刀架脖子便是。
僅僅一秒,她硬是擠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笑容來。
“抱歉,剛才是將公子錯認他人了,實不相瞞,我那前夫啊跟個賤人跑了,他是個殺豬的呆頭愣腦的我還看不上呢,隻不過說接近我是為了偷我金銀珠寶,這才想揭發他們都浸豬籠去,公子可覺得我說的對?”
這話一出,她看男子頭低得更甚,暗喜心裡盤算的妙計算是能如願以償。
挖苦彆人可是她南瑤仙尊拿手的絕活。
男子摸了摸下巴,神情嚴肅地開口道“姑娘,不對。”
聽此,她眯起眼睛瞬間冷意襲滿眼眶,可接下來的一番話讓她攥緊的雙拳突然一鬆。
“浸豬籠太便宜他們了,就該剝皮抽筋,將他們的骨頭與肉剁碎了熬成湯再去喂豬,這頭啊就留下,等掛城牆上曝曬些時日以示眾,教天下之人聞風喪膽再也不敢乾這等錯事。”
這……還是他認識的人嗎?
是她離開凡間太久的緣故?現在的世道讓人狠起心來都朝自己下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