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人,給我出來!”
“啊!痛死我了!這什麼亂七八糟的?”
崔二娘見門斜開了半扇,裡頭昏暗無比看起來不像白日光線充足下的屋子,以為她在裡邊睡大覺故意晾著自己,踹開門時一個錯力撞到了大腳趾。
跌跌撞撞進來的崔二娘,循聲望去,正麵的妝台隻有一絲光線斜射著。
妝台前的女子長發披肩,坐姿端正,頭垂得很低讓進來的崔二娘以為隻有脖子和身子。
“小環,沏茶吧。”
原本平平無奇的睡醒的聲音,卻在昏暗的空間裡顯得瘮人,所以當小環挪動了身子時,把那抱著一隻腳喊痛的人又撞到了另一隻大腳指頭。
“裝神弄鬼的,你們葉家就是這麼欺負人的?”
“小環!彆鬨了,把簾子拉開,東西找人收拾好吧。”
化妝之際,葉漓隻覺眼皮打架困意又漲,糊裡糊塗又睡了過去,剛才的一聲慘叫把她喚得太陽穴發緊。
看了一眼周圍的昏暗還有一旁躲在暗處捂嘴偷笑的丫頭,心知肚明地繼續垂下頭,直到聽到滿意的驚嚇才緩緩起身轉過來。
屋子頓時敞亮許多,跌倒在地上的崔二娘有些窘迫地站起。
葉漓的一身白色素衣也跟著柔和起來,仔細一看,不是剛才晦暗的白而是發光的那種白。
“葉小姐狐媚功夫了得,一身破白衣就把男人耍得團團轉,難怪光天化日之下還要把門堵上,是想攔住自己這顆放蕩的心啊!”
桌凳已似往常地擺放整齊,見自家主子並沒有選擇到外頭的涼亭請人坐坐的意思。
下人們也都止步在門外,也就崔二娘不懂闖入小姐的閨房是無禮的道理。
哦,不是不懂,而是不想懂。
所以就這麼乾坐著的小姐,倒像把崔二娘當作牢裡的人審問一樣,隻不過對方沒有上鐐銬一直拿著趾高氣昂的眼神看著。
反觀自家小姐雲淡風輕的樣子,小環沏上的茶被她端了過去,原來她說的沏茶是給自己喝的啊!
“你說笑了,哦!”葉漓理了理衣袖,端起茶才至唇邊,瞥了一眼對麵那張明顯是打了幾斤脂粉也遮蓋不住臉色的人,道“瞧這蕭娘子麵色萎黃應是上了年紀得稱呼一聲‘您’才合理吧?”
“你!”被說中痛處的崔二娘立即低下頭,撅著下巴啞口無言摸著臉。
門外葉宅與蕭宅的下人們分成兩排各自站好位置,恰好都將這遮羞的一幕一覽無餘。
一邊拿鼻孔對人把玩著手上的木棍,一邊規規矩矩但眼睛直直盯住對方,看起來並不好惹。再加上此時聽到主子的不甘示弱,暗笑對方的主子找個視線極佳的位置也就算了,還偏偏找上的是自家小姐。
“說吧,今日來又要乾什麼?”
葉漓隻覺醒來便要挖苦人很是頭疼,索性開門見山。
“我也不跟你浪費口舌了,你這個賤婢偷了我家的東西,就是你這主子教唆她的!”
原來還真是為了那包裹來的,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亙古不變呐!
看來,非要衝她來了,哦……衝的是她這座宅子。
翹起腿雙手交搭著的她,不僅沒有驚慌失措,仿佛更加篤定站著的人的來意。
“原來你知道我今日為何來?”
“是啊,那夜雅間裡的人躺的躺傷的傷死的死,能不讓你逮著個理由前來出出氣?”
“嗬!少廢話!趕緊把東西交出來,否則你們葉家再大也得走衙門一趟!”
“哎!這玉簪屬實比那夜給老板娘的差了些,襯得我麵色有些暗了。”
“不會不會,小姐底子好!好看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