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小姐,我怎麼說著說著睡地上去了?”
小環醒來時是枕著手臂側身躺著的,感覺全身上下都要散架了,尤其是後脖子像是被重重拍打過一樣。
然而,葉漓不給地上的人迷惑的機會,臉不紅心不跳地喘氣道“你是太累睡過去了。”
小環摸著糊裡糊塗的腦袋聽冰冷的聲音在頭頂上傳來,抬眼看到的是自家小姐負手的姿態,隨即又見阿庸兜著害怕的眼神手裡攥緊了粗枝。
這是趁自己睡著了兩人乾起架來?
“阿庸!你就不能讓讓小姐!她有時候是蠻不講理了些,可下人要對主子赴湯蹈火在所不辭,你怎麼能回手呢?快放下手裡的東西!”
“……”
該死!怎麼越忙越添亂!
早知道會有這樣的誤會,就該讓這丫頭自生自滅得了,真是該死!就是暴露了身份讓崔二娘把自己關進牢裡,也好過如今在般受苦受罪!
什麼時候她非得來這裡尋人不可了?真想剛才阿庸的那一棍打在自己身上!
葉漓氣絕,兩人收拾完那曾在宅裡攆也攆不走的盜賊的場麵,竟被自己擋住了視線的少女,誤解為好似一言不合她便喜愛乾架的模樣。
“老王在那,看清楚了?”
小環鬆開了抱住葉漓雙腳的手,這也是為何主子想將之扔去喂野獸的衝動,實在是雖對持棍的人有責怪的意味,但事實上攔住以為讓場麵劍拔弩張的女子才是根本。
“那小姐你們不能怪我不幫忙嘛,誰知道我說著說著就睡著了,這是我能控製的嘛。”
“……”
小環見場麵似乎散發出不可對付的寒氣,急中生智下倒是問出了眼前的重中之重,“那,那它暈過去了咋為我們帶路呀?”
“你把它綁了架在烤魚的地方,等它醒來,在其下方生些火。”
“是,小姐。”
阿庸接收到自家小姐的命令,也明白了其中的用意,便又恢複為從容自若的神態。
隨即果斷撕下那薄得不能再薄的衣裳了,合緊鋒利牙齒的速度快之又快,束緊的力道更是生怕其咬斷她人肉骨般的加大。
小環再怎麼笨拙也能想到,剛才咽進肚子裡被火烤得冒油掛著的地方有多令人骨顫肉驚,‘蹭’地一下便站了起來。
難得懂事地殷勤抽出胸前衣兜裡藏著的一塊長手帕。
阿庸接過手的動作僵在半空,看了看自己撕得不成樣的衣裳,雖不在意這些細節卻突然有那麼一秒心疼起來,而餘光瞥見坐在對麵的女子正翻開鮮紅的手掌,隨即搶了過來,“多謝。”
“不用客……氣?”
小環以為這人怎麼突然見外起來,竟也接受自己出一份力,可沒想到的是,帕子不用在地上的老王,而落到了自家小姐手上。
走過去塞進煞白的手心,回來又繼續埋頭綁狗,小環張大嘴巴驚歎來去皆是異常的阿庸,下一秒便又怒氣灌耳。
這人居然拿著自己的東西獻殷勤?
葉漓呆呆地接過手帕,見人又自顧自地忙著手中的東西,但也顧不及掌心泛紅的一點血珠,思緒已然煩擾起來。
如今三人待在山林,若有衝著自己來的妖魔出現,怕是又得掀起一番腥風血雨,血脈雖能作防禦,可也隻能抵擋一時,更何況以此招來更多的宿敵也絕不會是她的最佳選擇。
以架綁來威脅一隻為主偷銀的忠犬,隻不過是她心存僥幸無奈之舉,漫山遍野地找終歸不切實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