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當宅裡的人看到活生生的姑爺從棺材裡起來之後,他們便一直對他所說的,得神醫醫治,閻王不收是老天眷顧的話,半信半疑。
他們半信半疑的,自是……是人還是鬼……
若不是親眼目睹大太陽下,他那地上移動的影子,和給自家小姐煎藥時被燙到而抽回的指尖,他們還真想偷走自個的賣身契,溜之大吉。
詐屍的宅裡,畢竟同住的話,小命危矣。
一時之下,宅裡的一片灰白又變回了喜慶的模樣。
門口的兩個下人薅儘了頭發也沒想到,這燈籠,竟掛了又拆拆了又掛上。
葉漓還未從心痛中脫離苦海,自是無心處理宅裡的上上下下。
阿庸尋到小環時,她正躺自個屋裡休息。
一口一個,罵著不知哪個不長眼的家夥,將她後腦勺來上一記,叫她暈痛得很,根本看不來字也思考不得,自言這幾日她怕是得像個躺屍一樣休養幾日了。
是以,他姑爺的身份與能力,也有小姐親口的發話,宅裡的事情交由她處理,也算是名正言順,異議聲不得不稀少了些。
“阿漓,吃點東西吧。”
此時,阿庸剛從主院而來,踏進後院的門一看,桌上熱乎的飯菜還是原封原樣,不曾被動過一口。
葉漓背靠床板,低著腦袋,小巧的身段縮在一塊,更像是隻受傷的小鳥。
她頂著紅腫的眼睛,搖了搖頭道“放那吧,我還不太餓,不想吃。”
阿庸吹呼著肉糜湯,卻被她指尖緩緩推開了碗。
過了片刻,他不得不語氣弱化了不少,“你不想吃,那我便陪著你了。”
說著,他便起身端走湯碗。
然而,葉漓眸光一動,抽走了移向彆處的落寞,扯住了他的衣角。
“你怎可不吃?餓壞了身子我怎麼能答應?”
阿庸微微提起嘴角,一手將湯握在了手裡,一手撫在她的臉龐,“你也知道要吃東西?懂得心疼我,怎麼就不能心疼心疼自己?”
“阿庸……”葉漓兩眼一紅,閃著淚光。
“好了,既然我不能餓著,你也不能,那就一起吃,可好?”
看著人隻一個勁地瞅著自己,默不作聲,他便知曉是應允了。
一口接一口溫熱的湯兌入腹中,叫人身暖不少,可葉漓隻覺食之無味,隻是不想擔心阿庸那樣被擔心自己,她還是一通亂嚼,咽了進去。
阿庸是知道的,能半碗下肚也算是不錯的,於是,就無再多喂幾口其他東西了。
就這樣,兩人靜靜依偎著彼此,許久不曾言語,隻
“阿庸,你知道嗎?我好像出世以來,就在連累旁人,阿爹阿娘因照顧年幼的我病痛不斷,尋醫無果不堪身心勞累早早離世,可她們直至離開這凡間也不知,她們日夜照拂的身患怪病的女兒,竟是仙界的遺孤。”
阿庸原不想再提及,葉漓卻開了口,他默默聽著,等待女子傾儘心中的苦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