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令官問這話時,葉漓察覺到,他並未目中無人,他的眼尾可是悄悄地瞄向一旁的那對夫妻,像是在暗示些什麼一般。
她到底是觀察入微,這小小舉動自然溜不開她的眼底。
那搔首弄姿的女子當即將大腿側的衣裙微微一抖,原本就穿著透薄,這會更是一個勁兒地喊著熱乎。
站在她身旁的丈夫豈能不知明晃晃的綠衣裳是在有意地飄蕩,但為了逃出眼前的處境,隻得裝作視而不見,斂著拳頭一聲不吭。
“大人,您清廉正直,可要為我們夫妻好生做主啊!”那女子哀憐地欠了欠身道。
葉漓翻了個白眼,混淆是非之事,她是絕對看不慣的,“你們為官的到底是怎麼辦事的?竟然連事實都不調查清楚,有這麼審問犯人的嗎?”
“放肆!”一捕快嗬斥道。
他拔出了刀架在葉漓脖子上,“你們也知道自己偷盜之人,竟還敢跟大人如此說話,誰給你的膽子猖狂至極!”
葉漓卻理了理衣袖,依舊安如泰山,一絲動容與畏懼也沒有。
不過,她眼睛垂看透亮刀刃時,倒是皺了一下眉頭。
那捕快得意地勾了唇,晾這女子再如何大膽,碰上開了血的利器,他就不信還治不了她的狂妄莽撞。
然而,隻見女子用手指頭彈開了刃尖,語氣極為不悅與嫌棄,“你削掉了我的一撮發絲,可知是在褻瀆神明?掉腦袋倒不用但過幾日黴運會找上你的。”
如今沒了法術,但有上天出手幫忙收拾著,她就也作罷,靜靜等著人遭了報應了。
她可是記得這捕快,不過討口水喝,竟要讓他們趴在地上喝!
喝他的大頭鬼去吧……
“瘋言瘋語,看我不給你嘗嘗這地牢的刑具有多硬!”說著,那捕快便要抽出彆在腰間的鞭子。
阿庸狠狠瞪著他,將葉漓護在了身後,而葉漓卻抓開了他的手臂,絲毫不畏懼,語氣儘是嘲諷
“那就要問問你們大人,他問話的到底是為民伸張正義,還是罔顧王法逼人做出選擇,也好坐收漁翁之利,能得佳人常伴榻側啊?”
那縣令官聞言,緩緩睜開眼來,終是正視了眼前的女子。
葉漓這會身處黑暗的整個身子,因昂首不屈不撓踏前而去。
這張小巧伶俐卻撲簌著濃睫的大眼,蒼白失色增添一抹倔強的臉龐,最先出眾,若隱若現,更能直直撞擊入人眼眸。
縣令官看呆了,口水湧滿下顎,站在他一旁的捕快也忘了收刀。
“你家大人,可能得擦一擦口水了。”葉漓一勾唇,對著那捕快小聲說道。
她的確是故意的,但眼裡也確實對不上不下的垂涎感到惡心。
怔愣一會的縣令聽到尷尬不已,四處向身旁的人尋塊手巾。
卻在找尋時,鼻子卻不小心撞到了身旁的刀柄。
然而,一個噴嚏過於用力,直接把鼻涕甩了出來。
捕快此刻不明所以女子的好心勸告,但還是有些感激在身的,隻是慌亂之下大刀卻收不起來。
旁人是不知曉這情況的,縣令這邊衣袖在掩唇邊兜轉身子火急火燎的,卻又不敢明言,那邊捕快又愣是放不進劍鞘。
葉漓見兩頭亂了陣腳,無頭蒼蠅都沒他們慌急,咬著下嘴唇憋笑許久。
而她怕崩掉大牙,回頭準備遮住自己的表情,卻看到阿庸的雙肩抖得可以篩出幾十斤細沙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