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當真?”
弦衣抖顫著下巴,眼底不誌氣地滑過一抹喜悅,但一秒之內,麵對兩個女子均泰然自若的表情,手指又乖乖抓牢回竹柱。
像猴攀升,像蛇曲繞,此時的歸宿宛若冥界地府的往生道。
“我不信,彆以為我不知道,你這妖女費儘力氣把我騙過來,不就是為了要羞辱我嗎?現在又反悔,難不成還想再羞辱我一次?”
“我不走,死也不走,你要殺要剮,就給我手腳麻利點!”
“那你認錯嗎?”葉漓眨眨眼,徐徐述問。
“我……”
“磕頭嗎?”
“你……”
葉漓歎道“既然不磕頭也不認錯,我高興了想放你走,怎麼,這會你又不樂意了?要求著我打你了?所以你這人是怎麼成為混進寢宮服侍仙後的?”
說及此,她抬眸豎起了食指,“哦!也是,有垣老仙君的仰仗,自然謀個差事也不難嘛!”
垣老嘴角微微一顫,咽唾沫的隱忍幾乎異常清晰傳入眾人耳裡,“還請仙尊高抬貴手,莫再糾纏,前方殊途同歸,我們終歸是依照陛下的旨意,其中利害還請仙尊權衡一番再做決定是否要在此浪費時間,懲治一個小小的仙侍。”
話裡請求未有半分歉意,但已經是他做出最大的讓步,無異於低頭認錯的態度了。
紫櫻見狀,當即兩指施法一揮,撤下關門打狗的阻障。
三番四次的盤問後,這下弦衣終於不敢再造次,一有縫隙可鑽出狼窩,他巴不得就算有狗洞也願意鑽出去。
然而,仙尊的頭銜當然不用白不用。
對於有高位在上的南瑤仙尊來說,撒撒網又收回來的樂趣,當然不能輕易放過了。
“誒,等一等嘛。”
弦衣像隻被摁住尾巴的老鼠,動彈不得,僅僅隻是臨門一腳,隔著車門的絕望如折進褶子般爬滿一張死寂如灰的臉。
葉漓斂袖,雙手交搭在膝蓋處,柔聲細說,“仙君言重了,我隻是想要一句道歉,一個磕頭而已,哦對,仙君莫要誤會了,我這為的也隻不過是打擊打擊仙界,一些上梁不正下梁歪罷了。”
紫櫻一聽,舀水的次數添得更加謹慎而勤奮了。
但她暗中狂喜,她雖背坐著,可已經能想象到,對麵白胡上的噴氣有多起伏,抓耳撓腮有多著急。
故作退讓,為的是讓對方上套,也做讓步,若換做他人,到這裡的踐踏也就完畢了,可這女子偏偏不按常理出牌。
反倒轉而倒打一耙,碾壓尊嚴的效果直接把人往地獄深底起效。
還有什麼能比得上好不容易拉下臉麵,卻又被反悔功虧一簣的感覺,心裡好受多少呢?
垣老怒目圓睜,拍桌道“你彆欺人太甚!”
葉漓掌心幻化出計時的沙漏,左右搖晃著示意他時間的流逝有多飛快暢通。
“好吧,我就不強迫仙侍了,隻要仙侍能喚我一聲姑奶奶來聽……”
“砰!”
腦門著地磕得響亮,葉漓話未說儘,眼珠子一溜至眼尾,就瞥視到弦衣伏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