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提越高的大足,日光的照射下拉長拉寬的陰影,像死亡在召喚生命的流逝,隻需穩穩而下,隻要一次,就可變成肉泥斷送性命。
夷桃和丹禾不放棄掙紮腳邊的束縛,但眼裡的希冀正在渺茫,取而代之的,是臨死之際的恐慌。
遇生死,神仙也如凡人,空有肉軀,唯有祈禱。
“禾禾!”
夷桃被身下硌劃的石子痛得恍惚,可她還是折躍腰肢去用力抱住丹禾,不管怎麼做也不會改變兩人結局的白費力氣,但她還是蜷緊十指,因為,她不想看到丹禾比她死得更醜。
“禾禾,我永遠會在你身邊的,嵐姐姐會給我們渡靈的,你彆怕!”
“嗯!桃桃,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死也要死在一起!”丹禾含淚夾哭腔。
兩人緊緊環住彼此,合上眸眼等待死亡的淩遲……
“怎麼,還沒死呢,你們就先超渡自個了!”
夷桃丹禾俱睜開眼,入目所及的龐然大物,轟然倒塌一邊,隻剩翹起的盤足還在蠕動。
而它用倒塌的身體為之開路的嬌小身影,正挺直腰板,唇角掛彩捂著胸口,臉上卻皆是從容與睥睨,她,從逆光中款款走來。
“仙尊!”“仙尊!”
夷桃丹禾互相攙扶踉蹌迎去,葉漓耗費過多體力,她們還未詢問傷況,她便撐臂在地,嘴裡壓製下的一口鮮血終究灑浸地上的散沙,許是太過濃稠,要等好一會兒,才能吸附結塊。
“仙尊你沒事吧?”夷桃關切,丹禾連忙抽出淨帕,替她拭去唇畔還銜著的血珠。
葉漓搖搖頭,抬掌示意不必麻煩,“無礙。”
邁步到千足蜆麵前,軟綿綿踢了一腳,“你這大屁蟲,我誠心誠意跟你講條件,你倒好,竟要殺我,害我被迫惡心了好久……”她皺眉順了順噎嗓的脖子,俯看衣料上的狼藉,都不知道該怎麼跟紫櫻交代了,懊惱對著地上不服氣的家夥,“早些乖乖聽話不就好了,都是一樣要進塔的結果,非得你死我活了才肯罷休,就這麼見不得我好嗎?”
說話的功夫,她手上也沒閒著,拿出降妖塔,用癱軟的指尖施法開啟。
‘嘩’的一下,塔內射出一道金光。
一切準備妥當,隻差最後一步將千足蜆收進即可。
然而這時,耳力變弱的她竟然捕捉到幾聲‘嚶嚶’的低哼。
夷桃也聽到了,不顧丹禾擔憂阻攔,詢聲立耳俯身前去。
細聽,是那蟲物在作怪!
兩腳一跳,又重新抱住丹禾,頓了一下,也把自家仙尊拉在身邊,眼珠子又圓又凶“不好!它可能要憋大招,仙尊你彆又被它騙了,這家夥狡猾的很!”
葉漓“……”
什麼叫又?
若回凡間溜達一圈,她招搖撞騙的本事可是赫赫有名的招牌,怎的到這丫頭嘴裡,就被砸得稀巴爛似的?
葉漓臉黑,兩指叩響左側糊塗蛋的腦門,“怎麼說話的,那是因為本尊暫且放它一馬,再,再說了,它就算再怎麼騙人,還不是隻能哭著求饒!”
哭了?
夷桃揉揉小小力氣卻最會抓中痛點的地方,迷迷糊糊轉回頭,看向丹禾一臉擔憂,但也閉了閉眼默認奇怪的說法的表情,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