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整個南宮自受賞以來,猶如凡間所說的門庭若市。
每日,都有人頭過來巴結這位主,從晨間,落日,到星現,絡繹不絕。
此刻正是子時,按照凡間的時辰,仙界這會兒應當是星月昭示著黑寂來臨,但仙界沒有白昏之分,每個時辰都是白日,隻是有時亮些,或暗些,且沒有固定何時變化的時辰。
葉漓已嫌棄太過明亮影響睡眠,這幾日,子時偏偏又是最亮的時刻。
苓翹剛把她扶著躺下,人都開始做甜美的夢了,門外的仙侍又進來通報,說東海的太子從午時求見到此刻才排隊上,路途遙遠難行,不想空手而歸白來一趟,想借宿一宿,也好隔日第一時間拜訪談事後,再趕路回去。
葉漓聽著苓翹跪在榻邊軟墊彙報,眼皮子打架中,苓翹念完對這東海太子越想越氣,大力一拍床邊案板,瞬間被嚇得清醒。
視線慌亂找尋,“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隻見人氣鼓鼓的拉著她的衣袖,“哎呀仙尊!東海太子太過分了!他想得倒是很美,明明是來求見您的,怎麼變成好似倒欠他一個見麵一般,還要留宿一晚,怎麼有人這麼不要臉啊!”
此時,站在南宮門外佇立觀月的男子,不知為何,突然打了個噴嚏,緊接又是一串咳嗽。
葉漓還以為發生什麼大事,便掀好被鑽躺下,一躺下倦意來襲,閉眼道:“那你氣的話,就把他打發走吧,我困了,睡了。”
“哎呀仙尊!”苓翹氣死了,來回擺動她在被子外的雙臂,“不行呐!我已經說了八百遍了,人家就隻回同這一句話,還不知哪來的自信堅持說,這麼多人您都見了怎麼可以缺他一個!”
“仙尊啊……我第一次知道,東海太子原來不僅不要臉,還自信得很呐仙尊!你快起來把他趕跑,我和鳶霜都打不過,否則我們大家今日都睡不好了,明日還得提仙露澆花草,已經被耽誤一堆活沒乾了,要是哪日陛下來南宮看到了,得責罰我們失職了啊仙尊……”
苓翹說著說著,委屈得開始低聲啼哭了,葉漓本來抽掉了手臂,這會受不了,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指著腦門警告,“你再哭,我就把你丟出去!”
塌邊的人瞬間止住哭聲,頓了頓,還想彆過臉抽泣,被捏住臉龐,“嗯?偷偷哭也不行!”
“沒哭了沒哭了!”苓翹緊緊捂住嘴巴,淚珠還噙在眼角,一丁點聲音都不敢擠出喉嚨。
葉漓覺得這丫頭可愛得緊,這會睡意已然全無,便無奈幻出一塊南海的紫曇玉鐲,交到她手上,“東海太子錦衣玉食,定然不缺寶物,不過,這幾日聽了上門來的人說不少八卦,偶然間聽到他甚愛收藏玉畫,你把這隻玉鐲給他,他既是愛占便宜不能空手而回的主,剛剛又吃了不少閉門羹,這會定會歡喜收下走人的。”
苓翹瞧著的紫色可是上好的色澤,有些不舍得送出去,“可是這是陛下剛贈予您的,整個仙界除了仙後的寢宮有,已經找不到第二隻了!”
葉漓摸摸她的圓臉,“那你告訴我,你想它送出去,還是今夜大家都不能睡個好覺了?”
苓翹想想一堆衣裳囤積著,便聽懂了,但還是失魂落魄點頭,“我去尋個好看一點的盒子裝下,然後把他給打發了,讓仙尊睡個好覺。”
葉漓微笑丫頭懂事,揮揮手招呼,“嗯,去吧!”
“是!”苓翹行了禮,關好門便拿著玉鐲裝盒去了。
沒有重新躺下,因為會輾轉反側也睡不著,葉漓索性搭了個外衣,指尖一點燃起一盞燭,寢殿內瞬間亮堂不少。
她走到窗邊,看著月亮越過薄紗般的雲層,思緒開始泛濫。
想起和戊瑀分彆的那日,他說的要想方設法把消息傳出去,已經安排下去了,距離今日,已經過去五日了,還是一點動靜沒有,不免有些憂愁。
五日前,她故意在那群小仙麵前大開殺戒,又突然收下他們,還給他們安排了任務。
紫櫻和妙嵐不明所以但沒多說什麼,因為她們向來支持她的想法,一個打算回暗衛司處理事務,一個和隻想守職本分的岑九也要辭彆。
隻是古岈打破沙鍋也要問到底,直接成功地把人欲知未知的欲望,就是沒有也給挖掘到有出來。
故而,一雙雙眼睛等著她回應,葉漓隻好把她借這些小小散仙之手,把消息散出去來捉出殺害自己爹娘真凶的計謀,一一給闡明了。
不過為了避免更多解釋不清的解釋,她隻能選擇隱瞞一些內容,隻說那人被自己設計身上中了一掌,短時間內,如果沒有黍篝穀裡的湯池三個日夜不中斷浸泡,再加上功力深厚些的人為之運功療傷,被擊中的地方,就會發黑潰爛。
最後,累及全身骨頭,潰爛傷及元神,有灰飛煙滅的風險。
反正和戊瑀有關的一切,她都掩蓋過去。
是以,她收下那些棄暗投明的人,就是為了安插回去晁補和菩山身邊當細作,分開批次,分清次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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