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臟抽痛是常事,隻是自吞了琉光珠和狄蓮花後,越發發作頻繁。
葉漓本不想理會,因為她猜測,大抵是血脈重歸之前,一口氣吃不成胖子,一時難以消化而反噬的征兆。
但想了想,還是請仙醫號個脈為好,畢竟在這節骨眼上,要減少差錯,原先因事一急,便給忘了,早先在仙界時,她就有此打算給仙帝身邊的洛仙醫看診了。
於是,下了柒山,閃飛至黍篝穀。
她待腳跟站穩,抬頭所見,牌匾清新素雅。
緊閉的石門,像是知道有客來訪,發出老舊沉重的聲響,門開及半,一身著淡黃衫裙的女侍走出來。
她嫻和得體,頗有妙嵐的影子,行了禮,“仙尊久等了,穀主有請。”
“才剛到,談不上等。”葉漓應聲解釋,隨她引路,踏上了石階。
入門一路暢通無阻,沒有浴煌池和靈堯嶺的彎彎繞繞,黍篝穀本就占地寬碩,要不是牌匾上掛的精準三個字,和穀裡清掃潔淨四處的奴仆,她都要懷疑,黍篝穀空蕩得像是片荒地。
但不免讓人覺得,居住這裡的主人,會是一位高潔之士。
走了有一會兒,女侍在主院門外停下,伸手請示,“仙尊,我們到了,穀主就在裡麵,穀主吩咐的事我還未辦完,便先退下了。”
說完,不等人問上一句門內傳來嘈雜的聲響,她便離開。
倒不是親自開個門有何難,隻是葉漓以為人恭恭敬敬應會給開個門的錯覺,加上她對穀中困惑繁多,想拉著問個話,但人家引路時就漸暴露心事重重,熱情又應付的態度,不免甚感怪異,頓時少了點踏實感。
但瞧著一路上奴仆規規矩矩,行事也低調,應不是個有多奇葩之主。
有了些莫名的篤定在,葉漓麵色泰然,輕輕打開了門。
可沒想到,她才剛提開門環,未弄清裡頭的場景,一隻酒壺便迎麵扔來。
眼疾手快,葉漓扣住壺身,隻是飛濺的酒水潑濕了她的麵龐,連帶濃長的睫毛也滾上水珠。
“都說了讓她等著讓她等著,你是不是聽不懂我的話!我非得好好教訓教……訓……”
男子額頭貼著白條,看見門口小身板,數落的嗓音戛然而止。
隻見女子呸了一口滿臉水漬,雙眸的怒狠足以把眼前的人刺穿。
視線觸及後背背著的一把曉諭三界八荒的紅岫劍,連忙低頭俯首,“南瑤仙尊駕到,我等有失遠迎,還望仙尊見諒!”
而他身後圍坐,也是一臉白條的三個男子,也識出女子的身份,紛紛埋頭下跪,“仙尊恕罪仙尊恕罪!”
葉漓怒喊:“來人!奉茶!”
轉眼間,熱茶置於盤中,被送進房內,女侍掀簾時,已見適才嬌美的上者坐於上首,眼睛在跪在地上的四人之間打量,這才發現,三分染於眉間的威嚴側露。
紅岫劍掂在手背,看這架勢,怕是有人要皮開肉綻了。
接過茶盞,喝了一口,眼前適才那女侍誠懇跪下坦言,“請仙尊責罰!”
葉漓見她波瀾不驚,底下全是責怪人告狀的埋怨瞟來,一下明白,這女侍是故意讓她知道才帶到此處抓包的。
沒有為難,隻是揮揮手招呼了下去,“多做些點心飯菜,我餓了,吃飽了,才有力氣收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