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美好垂眸,她沉溺他眼眸裡的深情和溫柔,他緩緩開了口,“昨晚怎麼又喝上酒了。”
她尷尬一笑,“就饞了。”
傅如毅看出她的刻意隱瞞,“我覺得你心裡有事,能告訴我嗎?”
李美好神色稍頓。
“過去,我假裝把一切看的無所謂,實際上每個無所謂都在刺疼著我。”
“大腦真的比我更愛自己。”
“唯一走的那個晚上,是我親眼目睹他躺在血泊中,溫暖陽光的人滿身是血靜靜躺在我麵前閉上眼睛,而我什麼也做不了。”
“那段記憶被我的大腦選擇性遺忘很多年。”
“可是最近我記起了。”
“我突然想起來,為什麼一直對於血會莫名恐懼害怕,這個東西就好像是爛在我心裡,它永遠排不出去,就像心臟被猛烈擊打後,瘀在那裡。”
傅如毅輕握住了她的手。
李美好眉心的傷感如破碎琉璃四散開來,“你問我遺憾嗎?”
“當然遺憾。”
“沒有他,我可能活下去的勇氣都沒有。”
“他可能不知道,其實他經常在不經意間拯救了我很多次,可是我一次也沒有為他做過什麼。”
“治愈過我的人卻比我先離開,最遺憾的是他都沒有好好跟我道彆。”
李美好收回眸光看向他,“傅如毅,如果那一天你不喜歡我了。”
“告彆,請你一定要和我告彆,不要不聲不響的就走了。”
“拜托。”
傅如毅發現她變的奇怪,入冬以來她變的格外敏感多疑甚至開始精神內耗他不理解。
“好了,不胡想了啊。”
她眸光揉碎了悲傷恍惚間問出了一句
“活著意義是什麼?”
“我常常想人總會走向死亡,那誕生是為了什麼?”
“好像每個人都在追逐美好,可是美好到底又是什麼?”
傅如毅從她身上起來,跟她在一起後,他會時常感覺她身上的陰鬱,撫著腰與她四目相對,眸子心疼溢於言表,望向他卻依然溫柔篤定。
“嗯…我想…”
“活著的意義在於…九分苦總有一絲甜吧。”
“夏天炙熱難耐時,你親手熬煮的冰鎮酸梅湯,春日裡你手腕上那串茉莉香,秋日冷清被你塞上掰成一半的烤紅薯,還有冬日圍爐溫上的一壺熱茶。”
“這些香甜夠不夠?”
李美好聞言微微歪頭一笑,傅如毅撒嬌哼唧唧,捏了捏她的臉頰,“如果還不夠還有我。”
“你說我是你的小太陽。”
“你常常說時間有味道的,跟我在一起每一天,我都會讓你記住一個味道。”
他挑眉望向桌上的水果盤,取出一顆晶瑩剔透的陽光玫瑰青提,放進她嘴裡又揚起腦袋在她唇上親了一下。
“這顆葡萄有沒有愛情?”
李美好一驚,杏眸彎彎臉頰攀上甜膩,揉了揉傅如毅腦袋,“有。”
傅如毅還在溫存與她的甜蜜,李美好想起陳濤昨晚囑咐的話。
“濤哥說上午會帶你去醫院複查,你趕快洗漱一下。”
“璐璐估計在來的路上了。”
傅如毅微微點了點頭撫腰準備起身,上了固定架的左腿不能踩地,於是艱難的半支撐著拐杖起了身。
“我來幫你。”
小小一隻李美好力氣大的輕鬆架起了他,傅如毅新奇打趣道,“以後惹你生氣,我要躲著點。”
“那你可小心點…”
“我揍人可疼了。”
李美好架著他來到衛生間,輕輕將他放下,撓了撓眉梢微瞪杏眸看著他,他將腦袋湊近她。
“你替我刮胡子吧。”
他將剃須泡沫遞給她,臉已經湊到她手邊,有了上次經驗她得心應手。
“你的胡子長的太快了。”
“這胡子越刮長的越快,所以休息的日子裡我就不愛刮胡子,要不是為了可以親你。”
李美好杏眸彎彎將他抹成了聖誕老人的樣子,“你樣子可真滑稽。”
他配合的依靠在洗漱台上,手不老實的摟上她的腰,故意用塗滿剃須泡沫臉往她臉上蹭。
李美好杏眼微睜左右躲避他的戲鬨,“傅如毅,彆鬨。”
衛生間嬉鬨聲,讓推門而入的陳濤和璐璐麵色尷尬,陳濤乾咳了半天,傅如毅收回笑容看向兩人。
“來了。”
李美好推開了埋在他肩窩的傅如毅,又將臉上被蹭的到處都是泡沫抹掉。
璐璐將傅如毅的服裝放下,“他這一摔,值了。”
“老板的妹妹親自來伺候,也算是得償所願了。”
李美好羞紅了臉,“璐姐,彆打趣我了。”
陳濤瞥了眼傅如毅,“唉…我還是第一次看他這個樣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