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司令府
厲庭川凝視著跪在牆角裡的小人兒,小人兒披著散亂的長發,身體竟在輕輕顫抖,膝上的疼痛使得豆大的汗珠掛在額頭、臉頰處。
透過淩亂的發絲,厲庭川的目光鎖定在小人兒眼角處的淚滴。男人知道這已經是小崽子的極限了。
男人冷著臉,站起身衝著小崽子吼了一嗓子,“滾回去睡覺去。”
小崽子心裡雖說憋著氣,但雙膝疼痛難忍,她也隻能乖乖聽話。這如果在家,被罰後她肯定會固執地不肯起身,得讓她哥抱,得讓她哥哄,她才肯起來。
可這不是家,是司令府,是所有人動不動就會挨馬鞭、挨軍棍的地方,她怕厲庭川又怕得要死,這個時候再不知死活的挑釁男人的底線,那她今天就彆想好過了。
她雙手扶牆緩緩站了起來,由於跪的時間太長,每走一步都疼痛難忍,她不由得哭出了聲,她害怕哭聲再次惹怒身後喜怒無常的暴君,她慌忙收了哭聲,此時也隻敢小聲抽泣了。
隻見她雙手扶牆,一步步艱難且緩慢地走在長長的走廊裡,抽泣聲越來越遠。
此時厲庭川才紅了眼眶,他也不想這麼罰他的丫頭,可是有什麼辦法?不罰她記得住嗎?
現在正是政權交接的關鍵時刻,有些不怕死的餘黨,正是他們興風作浪的時候,正是殺紅眼想要他厲庭川性命的時候,尤其是在夜晚,他們更會肆無忌憚,當初的宋汐兒不就是在慶功宴上被人一槍斃命的嗎?
所以他今天在傍晚時分,發了瘋一樣的找人,惡狠狠的一腳踢在他的丫頭身上到底有多疼,他比誰都清楚。人找到後他扛著他的丫頭不敢耽誤分毫的就上了車。
其實他是害怕,害怕他的丫頭在這個時間點被人暗殺,那種刻骨銘心的痛至今都壓在他不堪一擊的心底,他害怕……害怕同樣的事情,再重新經曆一次。
隔壁的抽泣聲越來越小,直到沒有了任何聲響,男人才站起身緩緩往小崽子臥室走去。
小小的小人兒蜷縮在床邊,滿臉的淚痕清晰可見,他心疼地用指尖輕輕抹去她的淚痕。睡裙下紅腫不堪的膝蓋觸目驚心,他不忍直視,用那雙灼熱的大手來回撫摸著,一滴眼淚就那麼靜悄悄地掛在他的眼角。
他驀地想到他今天還狠狠踢了一腳他的丫頭,他慌忙撩起睡裙,沒有被白色內褲遮擋的地方早已通紅一片,有些邊緣處開始泛青泛紫。
他輕輕扯下小人兒純白色的內褲,被內褲遮擋的地方則紅的更甚,這紅與白的對比竟是如此鮮明。他狠狠一耳光打在自己的右臉上,霎時俊朗的臉頰通紅一片。
他將小人兒的白色內褲重新穿好,他含著淚花,用自己灼熱的大手來回揉著,揉著那通紅一片。
他心疼地將熟睡中的小人兒輕輕抱起,他眼中閃著光亮,他輕聲呢喃道,“對不起寶寶,川哥哥今天踢的太重了,川哥哥太害怕了,對不起,對不起,川哥哥道歉,川哥哥給寶寶道歉。”
在中國的那次地牢昏倒事件,周寒辰也是發了瘋似的將小人兒惡狠狠推倒在地,緊接著七個多小時的罰站。直到林可兒重重跌落在鐵板昏迷不醒時,周寒辰才恢複了理智。
不管是周寒辰還是厲庭川,在當時都是害怕的,害怕這小小的小人兒被人傷害,所以才會有失去理智地懲罰她。
上午:00
厲庭川扯過小男孩,“赫天,你去,去樓上喊伯母吃飯,好不好?”
陸赫天歪著小腦袋看向厲庭川,“伯伯昨天打伯母了,所以伯母生伯伯的氣了?”
小男孩親眼看見厲庭川昨天揮舞著馬鞭,鞭打林可兒,雖說沒打著,但男孩認為就是被打了,要不然伯母為什麼哭得那麼大聲?
一年多前的記憶,那段痛苦的記憶,小男孩依然記憶猶新,當初他的母親也是被他的父親這麼追著打的,他一邊哭喊著,一邊追在兩人身後,這在那時他的母親挨打就像家常便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