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濤大學畢業後,憑優異的成績被南京的一家服裝公司招去,由於工作出色,兩年時間,就被公司提升為研發部副部長,薪水也水漲船高,由原來的四千每月漲到八千,正在他準備好好努力時,家裡的姐姐打電話給他,說母親病了!
馮濤的爸爸三十多歲因病去世,是母親艱苦掙錢,把他姐弟倆扶養大,而且還把馮濤培養成大學生。老人家一輩子含辛茹苦,不容易,平時小病自己扛,大病吃點藥,聽天由命,從來舍不得在自己身上花一分錢!
兩個月前,老人家就發現自己經常拉肚,她開始以為是受了涼,吃壞了肚子,吃了點腸胃藥,可是不管,後來出現了便血,老人想想自己也五十多歲了,兒子也大學畢業工作了,死就死吧,早點去地下見他爸也好,所以一直瞞著兒女。
直到有一天女兒回娘家,在廁所裡看到帶血的大便,她知道媽媽由於常年勞累,在四十多歲就絕了經,哪來的那麼多血,就問媽媽。
老人開始不說,後來才支支吾吾的說,這樣已經好多天了,想想你家也不富裕,你弟弟才上班兩年,也沒掙多少錢,將來還要談戀愛,買房子,娶媳婦,到處都要用錢,就沒和你們說,媽媽也五十多歲了,死也能死了,
姐姐馮雲一聽,就急了,說“媽,你糊塗啊,現在日子一天天好起來,你就要享福了,怎麼會有這種想法,不行,今天就帶你去看!”
老人說“去小醫院開點藥吃吃,你千萬彆告訴你弟弟,他才上班不久,不好請假的!”
馮雲說“你不讓我告訴弟弟也行,但你必須跟我到縣醫院去看!”
馮雲帶老人到縣醫院一看,醫生說“縣醫院看不了,大概率是腸癌,最好到大城市的醫院看!”馮雲一聽就急了,老人卻一臉無所謂。
這輩子,她吃了太多的苦,受了太多的罪,孤身一人過了二三十年,這世上除了一雙兒女,她也沒有什麼可留念的地方,現在自己病了,而且是看不好的那種。
她就不想讓兒女為她花錢,到最後人財兩空,還有可能欠一身債,讓孩子以後怎麼過日子,老人拉著女兒馮雲就要回家!
馮雲到家就打電話給弟弟,說著說著就哭了,馮濤一聽,連忙請了假,回家來看母親,老人見兒子回來,就怪馮雲,馮濤說“媽,你一輩子不容易,我們正要好好孝敬你,得病咱不怕,小醫院看不好,就到大醫院看,現在醫術這麼發達,一般病肯定看得好!”
老人堅決不看,說沒必要在她身上花錢,自己這麼大歲數了,也活夠了,早就該去地下見你爸了!
姐弟倆跪在地上,求母親去看病,母親是寧願死,也不花兒子的錢,最後馮濤沒辦法,對母親說“要死我先死在你的前麵,你不跟我去醫院看病,我就先死,以免落得個不孝之名!”
在馮濤的堅持下,把母親帶到了全國有名的複旦大學附屬中山醫院,這裡的肛腸科全國有名,但醫藥費也不是普通人承擔得起的!
到了醫院,進行全麵的檢查,醫生說直腸癌早期,及時手術基本上能治愈,但手術費加上後期治療,大約要三十萬左右,讓馮濤抓緊時間籌備錢,手術越快越好!
馮濤得知母親的病可以治愈,十分高興,母親聽說要花三十萬,堅決不治,鬨著要回家,說自己一輩子也掙不來三十萬塊錢,現在歲數大了,這條命都不值三十萬!馮濤也急了,對母親說“如果不治,我就從醫院的樓頂跳下去!”母親不得已,才住進了病房!
這個世界上,螻蟻尚知惜命,何況是人,不過是被錢逼的,沒辦法舍棄生命,馮濤的母親聽說病能治好,也露出了久違的笑臉!
馮濤工作兩年,省吃儉用,結餘了幾萬塊錢,再加上姐姐馮雲拿的幾萬塊錢,到醫院裡,不到一個星期,就用去了十來萬,馮濤手裡隻剩下兩萬多塊錢,還需要二十萬才行,馮濤是借遍了親朋好友,隻借到了一萬多塊錢,一是因為親朋好友家也都大多不富裕,二是有些親戚一直就瞧不起馮濤家的孤兒寡母,平時都不走動,現在開口借錢,更是借不到!所以人不能窮,一窮連親戚朋友都看不起,甚至不來往!真是窮居鬨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
馮濤打電話給他工作的公司,問老板能不能預支三年的工資,給母親看病,老板一聽,預支二三個月是可以的,預支三年工資,沒有這個先例,就再也不接馮濤的電話,沒過幾天,公司以馮濤缺勤為由,解除了與馮濤的勞動合同。
公司與馮濤處得好的幾個同事,覺得公司這樣做太無情,但又沒辦法,大家都是打工的,就偷偷的湊了三四萬塊錢,給馮濤送了過來,馮濤拿著錢,找個沒人的地方,大哭一場,下決心,哪怕自己就是去賣腎,也要把母親的病治好!
明月找到馮濤時,馮濤正在到處聯係賣腎,現在國家抓得緊,腎也不是說賣就能賣的,把馮濤急的,嘴唇全是水泡,母親看兒子急成這樣,說不治了,又鬨著要回家,馮濤是焦頭爛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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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濤見有人找他,以為是買腎的,看著明月和曹玉娟,打扮不俗,一看也不是窮人,就說道“一個腎,三十萬,不還價,這邊給錢,那邊跟你去摘腎!”
明月一聽,知道眼前的小夥子是給母親的醫藥費逼急了,就說道“你是馮濤嗎?”
馮濤說“是的,你是?”
明月說“阿姨的病怎麼樣?”
馮濤聽明月的口音是海東市的老鄉,知道不是來買腎的,就說道“病可以治愈,但手裡沒錢!”說完蹲下身子,低下頭,兩手抱著頭,把手指插在頭發裡,搓揉著!
明月問“先看看阿姨吧!”
說完和曹玉娟拎著一些營養品,跟著馮濤走進了病房!
馮濤一邊走,一邊想,這兩個美女是誰,自己從來沒見過,難道是遠房的親戚,多年沒走動,自己不認識!
病床上躺著一位看上去有六十歲左右的婦女,其實馮濤的母親才五十三四歲,由於長年的勞累,頭發白了一半,看起來很顯老!但麵容是慈善的,見明月和曹玉娟提著東西來看她,以為是馮濤的領導,連忙欠起身來,明月上前扶住了老人,說道“阿姨,你躺好,我們來看看你,也是機緣巧合!”
馮濤見母親也不認識這兩個人,站在一邊發愣,老人對明月說“馮濤這孩子小時候就沒了爸爸,不愛說話,但兒子老實忠厚,工作認真,希望領導千萬不要因為馮濤陪自己看病,而開除他!”老人哪裡知道,馮濤幾天前就被原來的公司開除了!
明月安慰老人,彆擔心,好好治病,就出了病房,把馮濤帶進了一家飯店,馮濤已經十多天沒有好好的吃飯了,他不知道這兩個美女找他乾嘛,他看到桌上的菜,心想先吃飽飯再說,就毫不客氣,坐下來狼吞虎咽的吃起來,曹玉娟笑著說你還真是個實在人!
吃完飯,馮濤擦著嘴,說道“兩位美女,說吧,找我有什麼事?我現在隻剩下這一百多斤,要什麼地方請說話!”
馮濤一直以為明月和曹玉娟是他家的債主,因為從小到大,他母親一直在借錢,也一直有債主上門要錢,是還了舊債欠新債!他以為這兩個人是追到上海來要債的債主,也許是母親忘了還欠她們的錢!
一個人,被生活逼到無以複加的卑微!會把什麼事都往壞處想,因為覺得這世上就沒有好事能輪到自己的!
明月說“阿姨的醫藥費還缺多少錢?”
馮濤說“還缺二十萬。”提到醫藥費,馮濤眼圈就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