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麵不遠處似乎有個黑影在前麵領路,霧嬰奮力急追,那人始終在前麵保持著同樣的距離。
無論他跑得快也好,慢也好,似乎那影子便也跟著快,跟著慢,讓他不能靠近一點。
隔著這麼遠的距離,他始終看不到前麵人的樣子。
終於,二人一前一後,來到西城門旁的城牆根下。
西城城門處有幾個守衛在那裡值守,但似乎都在靠著牆偷懶睡覺。
沒有人監督,這些當兵的才不會賣力值守呢。
那黑影來到城牆邊,縱身一跳,便如一隻飛鳥,騰空飛起,直接躍上城牆,接著落在城牆上,消失在暗夜中。
霧嬰跟著來到城牆下,望著比他高幾倍的城牆,歎了口氣,這城牆光滑平整,他是無論如何都爬不上去的。
“接住!”
剛想放棄回家,一根長繩從城牆上扔了下來,霧嬰借助繩頭,也看不清繩子的另一頭係在何處,他拉著繩子試了試,儘可承受得住自己身子的重量。
七歲大的霧嬰也不知道害怕,抓著繩子就向上爬,黑夜中,霧嬰也不知道自己將要爬往何處。
即便有了繩子,攀爬城牆也是十分艱難,雙手攥著身子不敢有絲毫鬆懈,否則很容易就會溜下來。
好不容易才爬到城牆上,回頭向下看了一眼,城牆的高度讓他忍不住有些腿軟。
城牆外的下麵更是漆黑一團。
“嗬,這麼高,掉下去還不得摔成肉泥?”
霧嬰不敢往下跳,想了想後,他把城牆內的繩子收回,將繩子一端係在城牆外的磚縫處,人順著繩子向城外溜去。
感覺快溜到底的時候,用腳一探,才發現下麵是河水,城牆的外麵當然是護城河了,隻是霧嬰在黑暗中看不出來。
攀爬城牆已經差不多耗儘了霧嬰的力氣,本以為溜下來會是實地,卻忘了這條該死的護城河,如今想再爬回去,已是力有不逮,他又不會遊泳,鬆開手落入河裡多半會給淹死,更是不行。
就這樣,霧嬰懸在半空中,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得,而手中的繩子也似乎變得越來越滑溜,就快抓不住了……
正要堅持不住時,黑暗中一條小船無聲無息地來到他的腳下。
霧嬰大喜,連忙鬆開了繩子,跳上了船。
劃船接他之人穿著黑衣,頭戴黑色鬥笠,,背對著他,操著一雙槳劃著船。
黑暗模糊了黑衣人的身影,霧嬰連這人是男是女都分不清,不過從之前那聲“接住”繩子二字,推斷此人是個男人,而且是個年紀不小的男人。
“剛才就是你給我扔的繩子?”霧嬰忍不住發問。
那黑衣人“嗯”了一聲。
“你要帶我去什麼地方?”霧嬰又問。
那黑衣人不再理會他,專心劃船,此人力氣極大,雙槳每劃一下,小船就向前躥出很遠,僅劃了十幾下下,小船就到了護城河的對岸。
到了岸邊,劃船之人示意霧嬰自己上岸,霧嬰一個縱躍便到了岸上。
他以為劃船的人也會跟著過來,哪知這黑衣人又劃著船,沿著護城河離去,消失在黑暗中。
這條船的來去,都是那麼的神秘,像是從黑暗中出現的魔鬼一般,最後又回到黑暗中去。想到魔鬼,霧嬰機靈靈地打了個寒顫。
“霧嬰……”
忽然,那呼喚聲又在耳邊出現,霧嬰順著聲音向前走去,黑暗之中,似乎那個黑影又出現在前麵為他領路。
兩人前後又走出了十多裡地,來到鐵甲城外的將軍山。
將軍山上有數不清的山洞,山洞多到住在附近幾十年的老人也未必能夠說得清楚。
這黑影帶著霧嬰來到其中一個山洞,山洞裡隱隱有火光透出,那黑影進入山洞便不見了。
霧嬰也跟著進入山洞,看到整個山洞裡隻有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人。
老人身上披著一件黑色披風,看樣子,帶他來到這裡的就是這位老人。
這白發老人真是胡子頭發都雪白雪白的,臉上布滿皺紋,霧嬰從沒見過這麼老的人,有些害怕,便想離開這裡。
老人忽然開口:“既然來了,為什麼要走?既然要走,又為什麼來?”
霧嬰聽他問的有趣,說道:“你帶我來的,我便來,我想走,自然便走,有什麼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