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泓幽心中所想的他,乃是軍中的一名叫葉鴻運的千夫長。
葉鴻運曾在龍門武場習過武,小的時候,家裡也曾風光過,葉鴻運能來龍門武場習武,就是用錢買通的。
不料葉家後來家道中落,沒了金錢地位的葉家撐腰,葉鴻運在龍門武場自然少不了受人欺負排擠,萌生了退學之念。
可是嵇泓幽卻知道,葉鴻運雖是走後門進來的,卻是少有的具有極高天分的人,便勸說他留了下來,還貼心地不許彆人欺負他,一直到他從武場學有所成,加入百裡氏王族的護衛軍為止。
此事也算是嵇泓幽轉了性子後,所做的唯一一件光明磊落的事了。
葉鴻運因此對他十分感激,每逢過節,都要托人送禮物過來。
這份人情,葉鴻運既然看得很重,那麼,此次讓他想法子將那士兵殺死,豈非比自己出手,更為穩妥?
請客的主人橫江燕見嵇泓幽滿肚子的心事,哪裡還不知趣?匆匆說完了孩子的事,嵇泓幽自然拍著胸口擔保。
等酒席一散,嵇泓幽就連夜去駐軍處找葉鴻運。
軍營裡,葉鴻運聽聞嵇泓幽過來找他,已經睡下的他,連衣服都沒有穿戴整齊,便跑了出來,將嵇泓幽帶進自己的營帳。
“原來是嵇老師!快請進來!”
“千夫長!這位是……”兩名不長眼的衛兵見到嵇泓幽陌生的麵孔,還想盤問。
“啪!”葉鴻運給了那名士兵一巴掌,“這是龍門武場的嵇場主,還用我多介紹嗎?”
兩名衛兵連忙行禮後離開。
“不長眼的東西……”葉鴻運在後麵罵道。
“哎,他們不認識我,不知者無罪。”嵇泓幽口中替衛兵辯解,心中卻為葉鴻運說出自己的姓名感到倒黴。
赤炎**隊的規定,凡千夫長以上,都可以擁有單獨的營帳。
嵇泓幽進來後,見營帳裡沒有彆人,很是滿意,他一直在琢磨著怎麼措辭,才能讓葉鴻運心甘情願地去做這件事。
葉鴻運給嵇泓幽倒了一杯茶,雙手端著送到嵇泓幽麵前,嵇泓幽見他如此知禮,心中知道,葉鴻運還是在感激他。
沉吟了一會,嵇泓幽說道:“鴻運,我有一件事要麻煩你去做,這是不是很容易,不知道你願不願意?”
“場主所命,赴湯蹈火,弟子也要做到。”葉鴻運果然對這位恩師忠心不二。
嵇泓幽聽他這麼說,總算放下了點心。
“你也知道昨天夜裡,在山下守衛的一隊士兵被殺的事吧。”
葉鴻運點了點頭。
“是不是有一名士兵沒有死?”
葉鴻運又點了點頭:“不知場主說起此事何意?可是要我去查出是誰下的毒手?”
嵇泓幽搖了搖頭:“那個未死的士兵,情況如何了?”
“這個倒不是很清楚,隻聽說他受的傷極重,恐怕難以救活,但有孔神針施救,也難說救不了他。”葉鴻運老老實實回答。
孔神針是煙霞城有名的醫中聖手,他將武道融入醫道當中,用元氣和針灸相結合,在救人治病方麵彆出新機,曾救活了無數人的性命。
嵇泓幽聽到孔神針也參與到此事,憂心更重。
“我希望你能將此人殺死。”嵇泓幽沉聲道。
葉鴻運訝然問道:“這是為何?他已經是將死之人,場主要是和他有何仇怨,不用施展什麼手段,他能夠活多久,也難說得很。”
嵇泓幽看他不是盲目答應自己,心中又是一沉,他怎能跟這名弟子說出,殺死那隊士兵的凶手正是自己?
“其實並沒有什麼青離國的奸細,那是我的一個,一個女人做下的。”為了取信於他,嵇泓幽編了個謊言。
嵇泓幽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編出這麼可笑的謊言,但萬事開頭難,頭一句謊言說開了,下麵的話就說的順暢了。
“你也知道,我身為龍門場主,身邊就會有許多女人投懷送抱,我既然已經娶了你師娘桃紅,怎麼還會將這些女人放在心上?但這個女人不同,她是一位武功高強的女子,我被她糾纏地沒有辦法,在一次酒後做下了糊塗事。豈知昨天,她讓人通知我,在北山腳下見麵,說再見我一麵之後,就從此不再對我糾纏。”
葉鴻運靜靜地聽著,他尊重嵇泓幽,所以對嵇泓幽說的話沒有任何懷疑,更何況嵇泓幽說得合情合理,像他這種身份地位的人,償若外麵沒有彆的女人,才讓人覺得古怪。
嵇泓幽接著說道:“我想這也不失為一個解決的辦法,昨天晚上我隻身赴約,等我到了那裡,發現她已經將這些士兵全部殺死,據她所說,是不想這些士兵打攪了和我的約會。唉,我雖然不愛她,可是也不想她犯下這等罪行。如今知道了還有一名士兵未死,那麼她的身份就有可能暴露,這絕非我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