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冰城除了終日大雪不斷,生活苦寒之外,現在還在嬴無慮的大軍壓迫之下。
疾風軍的百裡無定已經將大軍開到城下,霧嬰此次前去,對一個孩子來說,能不能活著都是問題。
可是為了自己兒子的平安,百裡山河還是下定了決心,就讓霧嬰到寒冰城去吧。
畢竟世子出事,也確實是因為霧嬰成為伴讀之後的事,在此之前,世子從沒遭遇過這樣的事。
霧嬰得到消息後,留給他待在煙霞城的時間不多了,綠兒等四名婢女哭著要跟著他一起去,被霧嬰嚴詞拒絕,畢竟去了那種苦寒之地,相當於發配,自己雖喜歡四人的伺候,可是讓她們跟著去那裡受苦,實在是不忍心。
他耐心地跟她們解釋道:“寒冰城是什麼地方?不僅寒冷無比,還在打仗,你們以為我是去遊山玩水的嗎?你們在王宮裡待慣了,受不了那裡的嚴寒的,萬一有個三長兩短,我照顧自己都未必周全,再去照顧你們的話……”
綠兒等人聽他說的有道理,跟著他去寒冰城,非但服侍不了他,反而會拖累了他,所以隻能默默流淚,看得霧嬰也大為感傷,隻能安慰她們:“隻要有機會,我就回來看你們,彆哭了……”
她們跟著他不過一個月,可從來沒有像霧嬰這樣的主人,待她們這樣好。
隨後就是霧嬰向姬天河辭彆,讓他既驚喜又意外的是,姬天河知道他被“發配”寒冰城後,已跟大王請願,隨霧嬰一起前往。
“大王不是將你關在炎之宮嗎?他怎肯答應的?”霧嬰問。
“我也原以為他不會答應,沒想到他還真的同意了。後來想想,估計是他認為戰爭已經發生,不可能再停止了,留著我也沒什麼用處,所以乾脆賣我個順水人情得了。”
百裡山河的確是這麼想的,更何況,姬天河這麼老了,都快一百歲了,就要到人類年齡的極限,此次前去寒冰城,或者跟霧嬰一樣,再也回不來了。
除了婢女們外,對霧嬰依依不舍的,還有他那幫朋友,以及世子暮雲。
乞兒幫的人不知霧嬰前去寒冰城的緣由,霧嬰也不想他們擔心,就胡謅自己前去當軍官進行曆練,乞兒幫的人對他感情很深,勒緊腰帶送給他幾隻燒雞,讓他帶在路上吃。
隻有寒冰城出身的燕北歌,隱隱感到事情沒那麼簡單,若是想要曆練,哪兒不能去?為何非要到如此寒苦之地?不過他為人豁達,並未深究,隻叮囑了霧嬰一些在寒冰城生活需要注意的事項,也讓他做足禦寒的準備。
最不舍得霧嬰離開的,其實還是世子百裡暮雲,這一個多月的相處下來,他也和霧嬰建立了難舍難分的感情,他還懇求過大王,把霧嬰留下,殊不知讓霧嬰離開煙霞城的,就是百裡山河本人,所以他是當然不會答應的。
出發那日,不少人前來給霧嬰送行,除了他的朋友們以及暮雲世子外,出乎霧嬰意料的,就連百裡夢和妘小沫都來了。
“你這小子雖然讓人討厭,可是忽然走了,也讓人有些舍不得的……”百裡夢說話十分直接,讓霧嬰有些哭笑不得。
妘小沫則一言不發,就像是陪百裡夢走一趟的。
世子暮雲則哭得眼睛都紅了,沒辦法,該走的終究要走,他送給霧嬰不少財物,比如禦寒的毛皮啦,幾錠金子啦,還有不少珍寶之類的,塞了滿滿一大箱子,霧嬰也老實不客氣地全都收了。
一行人灑淚作彆,霧嬰也和姬天河兩人,由一個百人隊護送前行,離開龍門武場的鏡明昭也隨他前往寒冰城去謀出身。
從煙霞城到寒冰城,有一千多裡地,他們足足走了半個多月。
雖然此時的南方已是春暖花開的季節,可是,越接近寒冰城,越感覺時光在倒退,似乎比煙霞城冬日最冷時還要寒冷。
到了寒冰城一百多裡的範圍內,天上開始紛紛揚揚下起了大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