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天河,不,當時還是姬老,在他剛剛學會血脈運行的時候,曾經告訴他,倘若不能寧心,千萬不要勉強習練,否則血脈容易走上岔道。
剛剛起身,百裡齊鳴的兩名侍衛匆匆趕來。
“城主有請!”
霧嬰來到百裡齊鳴所在的府邸,百裡齊鳴正在院子裡的漫天大雪中練習一套拳法,百裡齊鳴赤著上身,無懼這裡的嚴寒,將拳法使得虎虎生風。
這套拳法霧嬰雖然沒有見過,卻又感到一種莫名的熟悉親近之感。
他不敢打擾百裡齊鳴練功,站在一旁觀看,等到百裡齊鳴練到最後一招時,霧嬰才想起為何看著有些熟悉——
這套拳法完全就是赤炎之拳演化而來,似乎比赤炎之拳更為變通,雖然少了其中的王者風範,攻守之際單就實用性來說,比赤炎之拳要更為直接犀利,可以說是去其糟粕取其精華。
可是霧嬰卻感到一股寒意!
赤炎之拳,隻有大王以及世子可以學,自己是世子伴讀,也才得以跟隨世子時見識過,這百裡齊鳴練習這套拳法,不免有些僭越了。
難道……百裡齊鳴最後一招使完,從空中落了下來,這才有侍衛送上來衣服,百裡齊鳴邊穿邊向屋子走去。
“你跟我來。”
霧嬰跟他來到廳堂,廳堂裡生著一個火爐,火爐的爐壁被火燒得通紅,整個廳堂中溫暖如春。
百裡齊鳴穿好了衣服,讓霧嬰坐了下來,又讓人泡了兩杯人參茶,兩人靜靜地喝著茶,都沒有說話。
霧嬰心中想著,城主的生活可比士兵們好得多了,在這烤著火,喝著茶,全都有人侍候著。
直到茶水喝了一半,百裡齊鳴才開了口。
“此次擊敗青離國朱雀軍的最大功臣並不是百裡無定,而是你,霧嬰。”
霧嬰既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他內心雖然對這種稱讚當仁不讓,可是殺了這麼多青離軍士兵的愧疚,並沒有讓他有任何驕傲的感覺。
“可是國都下來的封賞書中,卻沒有提到你的名字,你可知道這是為什麼?”
霧嬰想了想,說道:“是不是百裡無定將軍的報捷書中,並沒有提到我,所以國都那邊根本就不知道?”
百裡齊鳴搖了搖頭:“百裡無定統率大軍,心胸十分寬廣,他對你隻用一千士兵阻止了嬴無慮的回撤讚賞不已,報捷書上提到的第一功臣就是你,可是你卻並沒有得到任何獎賞,按道理說,你立此奇功,就算不是官升三級,最起碼也要賜給你一些宮中寶物。”
霧嬰默然不語,又喝了口人參茶,這人參茶本來就苦,這一口喝下,更是苦到心裡。
“對此我感到非常奇怪,於是派人在煙霞城打聽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前兩日,終於有了消息。”
霧嬰抬起了頭,盯著百裡齊鳴。
“你曾和世子一起到煙霞城遊玩,後來世子被擄走,雖然後來世子平安歸來,可是他們卻把罪名歸結到你的頭上。”
霧嬰剛要說話,百裡齊鳴伸手止住了他,接著說道:“原來是星象師薑星漢推斷是你和世子命格相克,所以才讓你來到寒冰城,避開世子,這種莫須有的玄學,連小孩子都不會相信,大王這麼精明,卻信之不疑,可笑啊可笑。”
霧嬰這才知道自己被送到寒冰城的原因。
百裡齊鳴說著可笑,臉上神情卻連一絲笑意也無:“讓大王下定決心的,應該還是你的身世,我聽說你是破曉和青離國軒轅輕舞的兒子,不知是也不是。”
霧嬰點了點頭,知道這事的人越來越多,他也不想隱瞞。
“我猜大王是怕你因為你母親的緣故,會對赤炎國不利,所以也不讓你參軍,將你送到我這裡,陰錯陽差之下,你被百裡無定拉到戰場上,立下赫赫戰功,這戰功除了百裡無定以外,最大的功臣就是薑星漢了。”
霧嬰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自己因為父母的身份和血統,讓自己受了無儘的罪,也讓自己擁有了前無古人恐怕也是後無來者的紫炎,可是這個身份像是帶著魔咒,給自己帶來的困擾也越來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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