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說。”霧嬰克製著內心的激動道。
“你怎麼穿著赤炎國的衣服?難道你已經成了赤炎國的士兵?”白穹廬對霧嬰的身份產生了懷疑。
“此事說來話長——那天清晨玄武軍被偷襲後,我拚命殺敵,身上不知受了多少處傷,最後殺瘋了,血不停地流,不知何時,我因流血過多陷入昏迷,掉入滄之江。醒過來時,才發現自己被江水衝到了江對麵,我身受了重傷,為了活命,糊裡糊塗就加入了赤炎國的軍隊,後來還被調去了寒冰城……”
“啊,你去了寒冰城?這麼說,嬴無慮將軍在那邊遭受的慘敗……”白穹廬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問道。
“不錯,我也參與了那場戰鬥,而且……白穹廬,我當你是我的朋友,所以不能瞞你。也許咱們做過戰友,做過敵人,可是你依舊是我的朋友!你也不用擔心,現在我已經離開了赤炎國的軍隊……”
“哈,那最好,你還是回到青離國來吧,我……”白穹廬露出熱切的目光。
“我也沒打算再回青離國。”霧嬰打斷了他的話。
“啊,那你……”
“我不想再加入軍隊,不想再……再殺人了,先不說這些了,你呢,你是怎麼活下來的?”
白穹廬並沒有回答他的話:“可你這一身本領……為什麼不回青離國?你的敵人不應該是赤炎國的嗎?你的鐵匠父親,不是……”
霧嬰聽到他提起鐵匠李,忍不住又是一頓感傷:“這中間的林林總總,牽扯太多,你先告訴我你是怎麼回事,我再告訴你我的事,莫忘了你還欠我一個秘密呢。”
這句話,讓白穹廬似乎又回到玄武軍軍營後麵,兩名孩子在江邊看日出的情形。
可是冰冷的現實就是,這個當年天真的孩子,自稱賤民的孩子,打得嬴無慮的朱雀軍大敗虧輸!
白穹廬深吸了一口氣道:“你信我的,你先說你為什麼這麼做,我才能告訴你。”白穹廬忽然變得非常倔強。
霧嬰心下有些不快,他總是不願提起自己的身世,也許被逼到不得不說的時候,才會說。
他像當年那樣,左右看了看白穹廬,確認他不會騙自己,這才說道:“我已經知道我的身世了,原來……原來我的父親是赤炎國的人,我的母親是青離國的人,我……我是個野種……”
“你……不要這麼輕賤自己……而且,這,這就是你殺青離國士兵的原因?彆忘了,你的母親也是青離國的人啊。”白穹廬對於霧嬰的身世雖然驚訝,卻更驚訝於他的立場。
霧嬰搖了搖頭:“哪有這麼簡單地判斷的,我誰都不想幫,誰都不想殺,可是,當時我如果不殺他們,他們就要殺我啊。”
白穹廬仰天沉默了一會,過了一會,臉色才變得溫和起來:“是啊,你不殺彆人,彆人就要殺你,你當然可以保護自己。你殺了這麼多青離國士兵,我本來不想說我自己的事的,但是我欠你一個我自己的秘密……”
說到這裡,白穹廬停頓了一下,接著下定決心,接著對霧嬰說道:
“我當時進入玄武軍,也並不是為了當一名士兵。其實,我的名字不叫白穹廬,而是……軒轅穹廬!我是王族的人,而我之所以化名入軍,是為了研究國師所下的偈言。現在的我也不是巡查兵,而是過來追尋星象的,沒想到能在這裡遇到你。”
這不是一個秘密,而是兩個秘密了。
他欠霧嬰的秘密,也終於還給了他。
“原來你是王族的人,怪不得當時不願意告訴我你的身份。”
就像當年一樣,兩人雖然說的都是實話,可是卻感覺存在了新的隔膜。
“當日在玄武軍中所發生之事,有許多我都記不清了,後來我曾做過一個夢,夢到你死了,渾身是血,我,我很難過。”霧嬰真摯地說道。
軒轅穹廬感動下拉著他的手,以同樣真摯的情感說道:“我看到你衝入了敵軍,我跟在你後麵,可是很快你就衝進了敵軍深處,我被赤炎國的火焰軍圍攻,不知道你跑到哪裡去了,最後你所在的方向,忽然燃起了大火,我開始以為是火焰軍的火箭點燃的帳篷燒成了一片,赤炎軍一片混亂,我趁著混亂逃走,最後總算是撿回了一條小命。現在我知道了,那火是你點燃的赤炎之火吧?你身上流淌著你爹百裡氏的血,才能燃起紅色的火來。那火突如其來,又凶又猛,若是帳篷著的火,怎麼會突然燒得這麼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