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霧嬰輸入銀月首領體內的元氣起了作用,銀月首領緩緩地睜開了眼。
“走!”她也聽到向這邊趕來的腳步聲,虛弱地對霧嬰說道。
雖然隻有一個字,也說得有氣無力,被越來越近的腳步聲掩蓋。
霧嬰通過她的口型翕張分辨出她說的話,他點了點頭,熄了身上的紫炎,站起身來。
他不敢騎馬,怕騎馬顛簸,讓她傷勢加重,人抱著銀月首領,向將軍山上行去。
曆史總在不斷地重複,他上次抱著受傷的銀月首領,在流雲輕舞的指點下,躲在琥珀山的瀑布後療傷,那時他剛剛被打得大敗,離炎軍傷亡兩萬多人,自己也受了傷,卻沒有因此感到絕望。
但在此刻,他卻不知銀月首領能否活下來,心中隻有銀月首領的生死。
他一邊跑,一邊期待奇跡的出現,如果銀月首領傷重而死,他會不會發瘋,自己都不敢保證。
將軍山怪石嶙峋,有些地方十分陡峭,絕足難行,霧嬰將體內的元氣毫無保留地釋放出來,在全身的竅穴中釋放出來,他儘量去找陡峭難行的地方爬去,這樣身後的追兵就難以及時追上他們。
他抱著銀月首領雙腳點在石壁上,借力跳上一個平台,人落在平台上時,全身放鬆,不敢有一點用力,同時身子蹲了下去,消解自己落地時的力氣,防止銀月首領受到一絲傷害,仿佛他懷抱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薄薄的瓷瓶。
他來到這塊石台上,足不停步,接著向前躥去。
身後人聲嚷嚷,應是山下的士兵發現了他,往這邊緊追不舍。
往事如煙,霧嬰腦海中不由浮現出各種事情,龍門武場的嵇泓幽將他扔進死亡峽穀的事,拓跋勇背著他去找大夫幫他治療高燒的事,甚至銀月首領為了那根萬年龍筋藤而爬上峭壁,為他製作無影弓的事……
往事不斷浮現,霧嬰心中的絕望越來越重,他知道儘管自己已經非常小心,可是銀月首領傷勢太重,這麼奔跑下去,還是會加重她的傷勢,但是身後追兵不斷,他又不能不跑。
事在兩難的抉擇,讓霧嬰生出一種無力之感,他的眼淚滴了下來——
淚水滴到銀月首領的臉上,銀月首領不知從哪生出一股力氣,她輕輕地說道:“彆哭,霧嬰,我的男人,彆哭……”
霧嬰輕輕地吻了吻她的臉頰,問道:“你好些了麼?”
銀月首領勉強點了點頭,臉上露出因為霧嬰的親吻而表現出來的欣喜,霧嬰眼框中含著淚,說道:“前麵有塊很高的平台,我送你上去,你用我教你的血脈運行之術,試著能不能自己將斷了的血脈連接起來。”
銀月首領不明白他的意思,霧嬰不等她回應,便一手摟著她,用一隻手,配合著雙腿,來到那個平台。
這個平台是山壁凸出來的一塊,三麵臨空,隻有一丈方圓,霧嬰將她輕輕放下,幫她盤好了腿。
“你什麼都不要去想,隻管運用元氣療傷,倘若你有什麼不測,我也不要活了。”
在銀月首領驚愕的目光中,霧嬰縱身從高台上跳了下去。
銀月首領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傷痛之下,忽然醒悟了霧嬰的企圖——
她知道霧嬰為了自己,決定和敵人一拚死活,為自己療傷爭取時間。
自己的傷勢,則是決定霧嬰生死的關鍵!
她擯棄雜念,開始運行血脈,希望背後的傷能夠好一些,嚴重的傷勢本來讓她感到消極,覺得活著忍受這些痛苦,還不如死了的好,可是為了霧嬰,她決定打起精神!
上次在煙波城外一戰,她的背後就被王族高手斬了一刀,經脈當時就被割斷,後被流雲亂舞縫合,其實一些經脈已經受到不可逆轉的損害,這次又被人擊在已經愈合的傷口上,用元氣療傷,更是困難。
霧嬰落到平台下,他心中有了決定,決不能再讓銀月首領隨他的逃跑而奔波,他要到憑借一人之力,阻止這些人的追擊。
他抽出離炎劍,緩緩地向追來的士兵衝去。
“轟!”
紫炎在他和敵人短兵相接時,從他的離炎劍上爆燃,這一戰,不為彆的,隻為了保護所愛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