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他們途經瑞年城,距離雲頂城已經很近了。
瑞年城號稱青離國的兩大糧倉之一,另一座大糧倉就是湧金城,距離此地也沒有多遠。
這裡的百姓因為連年豐收,故而比彆處的生活要富足得多。
霧嬰和雲遮月同嘎恭辭彆時,嘎恭分給他們不少金子,足以讓二人瀟瀟灑灑地到達雲頂城。
隻是二人身為草藥行商,不能表現得太過招搖,否則容易惹人疑心。
而兩人也都不是那種貪圖享受之人,霧嬰自小跟著鐵匠李為生,懂得百姓生活艱辛,儘管成了兩座城池的城主,也從來未有做過驕奢淫逸的事情,而雲遮月為了買書讀書,更是散儘家財,幾日餓著肚皮度日,也是不久之前的事,所以假裝窮人,對兩人來說都不是什麼難事。
若要他們假扮有錢有勢之人,霧嬰因曾和王族之人一起生活過,還能模仿一二,雲遮月就不行了。
兩人在瑞年城中歇息了一日,吃的不過是普通的飯食,住的也是不起眼的客棧,他們懂得事情大小與急緩,都知道此刻絕非享受的時候——
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安安穩穩地到達雲頂城,取得青離之影,然後回到摩天山無色庵,去救還在往生池中的銀月首領。
為了銀月首領,霧嬰死都不怕,又怎會怕艱苦?
果然,他們刻意低調,平安的度過了在瑞年城的一天。
第二天一早,他們就準備出城,兩人背後的草藥簍子裡都裝足了麵餅熟肉等食物,這樣他們路上就不用為吃飯犯愁。
來到城門處,發現城門還沒打開,兩人便在一旁的破房子邊找了兩塊相對平整的石頭坐下。
就算是在如此富足的瑞年城,也不全是富人,許多人依舊窮得甚至衣不遮體。
“這裡的人怎的窮的這麼窮,富的又這麼富?”霧嬰問雲遮月。
“這裡的田地大部分都是王族之人的,剩下的一小部分,又都被富人霸占,窮人沒有土地,隻能為富人做苦力,故而此城豐收不豐收,和這些窮人並沒有多大的關係,他們做著苦力,所以幾世都沒有脫離貧困的辦法,而此城裡的人又因為豐收,物價很高,使得他們越來越窮,便是這樣。”
霧嬰一拍大腿:“這太也不公平了。”
雲遮月苦笑道:“公平?公平隻是窮人的奢望罷了,對於有錢有勢之人,你想他們會不會想要公平?有了公平,還怎麼讓他們體會高高在上之感?”
霧嬰恨恨地說道:“等我有了權力,我就要改變這一切!”
“低點聲,彆讓城門的守衛聽到,陡然惹麻煩。”
霧嬰閉上了嘴,隻在心中盤算著,其實這裡的情況和他小時候待過的鐵甲城並無多少區彆,隻是當時的他還年幼,由鐵匠李的庇護,體會不到人間的艱辛疾苦而已。
“嗚嗚……誰來可憐可憐我們……嗚嗚……”
就在兩人等待城門打開的時候,從他們不遠處忽然傳來一陣低微的哭泣聲。
“你聽,好像有人在哭。”霧嬰聽力敏銳,立刻察覺。
雲遮月仔細聽了聽,也聽到了哭聲,不過他雖不是鐵石心腸之人,卻知道輕重,他們身處敵國險境,又身負重任,所以能不節外生枝就不要多管閒事。
他奉勸霧嬰:“還是彆多管閒事吧,萬一我們因此耽擱了就壞了大事。”
霧嬰站起身來。
“反正根據若虛師太所說,青離之影也並不難取,咱們何不去看看,這聲音哭得好生絕望,唉。”他心中也知道輕重,可是遇到可憐的事又沒辦法坐視不理。
而且如今銀月首領生死不知,自己多做些善事,也算是為銀月首領積德了。
雲遮月無奈地跟著起身。
“就聽你的,看看就去看看吧,其實我也聽不得人哭,聽這聲音似乎還是個男人,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兩人尋聲而往,從一排排破舊的泥牆草頂的土屋經過,看來這裡的人都是沒有田地的窮人,隻能依靠給富人出賣苦力為生了。
走了沒多遠,哭聲越來越清晰。
最終他們來到一間土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