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龍山中雨水多,士兵們衣服濕了,若不很快烤乾,就容易得風寒,再加上他們為了隱藏行跡,很多時候吃的都是冷食,這種情況短時間是沒什麼問題,時間一久,問題就慢慢浮現出來。
離炎軍的弓箭兵雖然已經是經過了艱苦的訓練,但畢竟素質不同,有強有弱,弱的人很快抵受不住,生起病來。
霧嬰又不能拋棄他們不問,隻能想辦法生火做飯,這麼一來,行軍速度就被拖慢。
若以為離炎軍慢了,蠻夷兵不是同樣也慢下來麼?並不儘然,首先蠻夷兵本身就生活在西北苦寒之處,特彆耐寒耐冷,身體本身的素質要優於赤炎軍和青離軍,其次,他們作為追兵,不用考慮滯後的問題,生了病的士兵,他們儘可以留下來,等病好了以後再跟上,大部分的士兵還是一直保持窮追不舍的儘頭。
而對於離炎軍來說,滯後的士兵,唯有一個結局,那就是被追上來的蠻夷兵殺死。
霧嬰又怎能讓自己的士兵留下來送死?
隨著生病的士兵增多,差不多有四五百人得了風寒,霧嬰不得不正視這個問題。
“嘩嘩嘩……”
這天依舊下著大雨,離炎軍各自尋找到避雨之地,但雨水還是穿過了這些大樹繁茂的樹葉,淋在士兵身上。
真正能夠一點雨都淋不到的地方極少,士兵們喜歡且擁戴霧嬰主帥和銀月首領副帥,有這種地方,通常都會讓給他們。
霧嬰則會讓生病的士兵躲在這些雨水淋不到的地方,然後生起火堆,讓受不住雨水寒冷的士兵前來烤火。
霧嬰本身為血脈高手,元氣充沛,根本就不在乎這些雨水,所以他站在雨中和雲遮月商量,雲遮月穿著簡陋的遮雨草衣。
“再這麼下去,咱們生病的士兵會越來越多,到達一定的數量後,咱們就隻能停下來照顧他們,那時候再和蠻夷國的士兵相遇,咱們恐怕連一拚之力都沒有了。”
霧嬰也承認這點,雨水從他頭上淋下,又打濕了衣服:“先生可有什麼好辦法?”
“還是我之前提議的,咱們分開走,這可以說是遲早要選擇的道路,不如及早做出決定,否則生病的士兵越來越多,到時候再分開,恐怕就不會有現在這麼容易了。”
霧嬰知道自己到了必須取舍的時候,他們若是分成四個方向,每一隊能被蠻夷兵追上的機會隻有四分之一,而其他的大部分士兵終能得以逃脫,可是四分之一,就是五千人,五千條離炎軍的性命啊!
雲遮月看著霧嬰,知道他是一個很有主見的人,所以也沒有多勸,隻是祈禱他能做出正確的選擇。
“可是如果咱們大部分都跑了,小部分被蠻夷兵殺死,之後呢?”
雲遮月愕然地看著他,一時不明白他的意思。
“之後八萬名蠻夷兵會接著去哪裡呢?如果咱們跑了,他們在盤龍山中橫衝直撞,說不定會有很大的可能依然威脅到流紋馬場,此後更有可能跑到望月城和煙波城去,現在赤炎國和青離國兩國正在交鋒,沒有人會注意到咱們的兩座城池,倘若咱們不能及時回護,城中的力量難以抵禦八萬蠻夷兵,而咱們最為倚重的弓箭兵又全部都帶了出來……”
“主帥高瞻遠矚,可是咱們倘若現在被他們追上,結果不也是一樣麼?”
銀月首領身上穿了一種不怕雨水的絲綢,雨水淋在上麵,都化作了水珠順著絲綢外麵流下,她聽到兩人的談話,也為現在的狀況感到為難。
“既然左右是個死,何不跟他們拚了?”
“以咱們兩萬離炎軍對付八萬蠻夷兵,又是在弓箭不好發揮的山林中,無異於以卵擊石。”霧嬰解釋道。
“誰說弓箭在山林中不好發揮呢?若是這樣,獵人打獵來山中就不需要背著弓箭了。”銀月首領對弓箭殺敵最有發言權,霧嬰的夜林箭就是跟她學的。
“在用弓箭一事上,你是我的師父,我沒有資格和你討論,不過,請問我們的副帥大人,咱們怎麼才能在山林中發揮咱們的優勢呢?”
“咱們可以隱藏在暗處,等到蠻夷兵過來後,以暗擊明,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