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萬大軍不會在一夜之間忽然消失得一點痕跡都沒有,要麼他們趁著夜色全體退入赤炎城中去,而附近的城池唯有碧水城和嵐月城足以讓他們這麼短的時間退守城中。
可是這兩座城都在探子的嚴密監視下,他們至今沒有收到探子的報告,說明他們沒有進城。
另一種可能性就是他們現在躲在山林中,避開了戰鷹的眼睛,準備對付自己。
以百裡雲翼的性子,後者的可能性比較高。
“且不說百裡雲翼會怎麼做,換做是你,現在還是赤炎軍的將領,你會怎麼做?”霧嬰問豐神秀。
豐神秀想了想後說道:“若是我,則會將七萬人分散在嵐月城等三處城池,組成一個防線,這樣每城多出兩萬多人的守城軍,讓盟軍再也無法北上一步,給赤炎國騰出時間,以待赤炎新軍磨兵礪馬,訓練出更多的新兵,到時候再集中反擊。”
“你這個辦法的確能夠讓我們盟軍動彈不得,可是這個方法過於保守了,絕非百裡雲翼的性子,換作我是他,六萬大軍忽然被敵人用計消滅得一人不剩,我會在盛怒之下,用不失冷靜的策略,給敵人一個深刻的教訓,讓他們知道咱們可不是好惹的。”
看著諸將一臉茫然的神色,霧嬰心中暗歎,若是雲遮月沒死就好了,他至少能夠理解自己的意思。
果然,高山雲鎖苦笑著問道:“又憤怒又冷靜,那是什麼策略?”
“咱們現在最擔心的是什麼?”霧嬰不答反問。
豐神秀似乎體會到霧嬰的一點想法。
“如果赤炎軍想要報仇,無非就是在兩個方麵,要麼對咱們的兵力造成沉重的一擊,就像咱們對付他們的六萬大軍那樣,可是這點他們無法辦到,隻要對咱們已經攻下的城池下手。”
“不錯,咱們鳳棲城和玉窯城都屯有重兵,他們知道攻克不下,便會避重就輕,我看他們大軍的忽然消失,說不定是繞過咱們的防線,準備對咱們守城兵力薄弱的城池發起攻擊,就像咱們準備對付他們的嵐月城那樣。”
眾人紛紛議論,感到百裡雲翼此舉過於激進,不像他一貫穩紮穩打的性子,無不感到懷疑。
隻有豐神秀感到霧嬰猜測得有道理。
“百裡雲翼若隻是懂得穩紮穩打,也不會被百裡暮雲委以重任了,我覺得主帥的推斷極有可能成真。”
“咱們現在就不用討論百裡雲翼這麼做的可能性了,而是一起研究,他若是想繞過我們的幾座城池,會從那邊行軍?”
看著附近城池的地圖,眾人議論紛紛,在鳳棲城和玉窯城互為犄角的防線下,他們不可能從兩城之間穿過,那麼隻剩下兩種可能,要麼從鳳棲城以西繞過去,要麼從玉窯城以東行軍,兩種支持者都有之。
高山雲鎖就是支持赤炎軍會從鳳棲城以西行軍的可能。
“你們看,從這裡行軍,更不易令我們察覺,這裡有延綿上百裡的山丘,在山林掩映下,可令我們的戰鷹失去他們的行蹤。”
黑熊山等人仔細看過地圖後也覺得高山雲鎖說得有道理。
“你們覺得赤炎軍會從玉窯城東邊行軍,理由又是什麼?”霧嬰問豐神秀等人。
“走西路,百裡雲翼的七萬大軍固然能夠掩藏行蹤,可是他們行軍的目的並不是為了藏起來,百裡山路走下來,他們需要三天的時間,才能到達晨曦城,而晨曦城的戰略意義不大,就算他們打下了這座城,還處在我們三座城的包圍之中,他們豈非作繭自縛?而若是走東路就不同了,他們在一日一夜間,就能來到白楊城,舞柳城又或者蓮花城三座城的任何一座城下,而且這三座城都是道路彙集之處,進可攻退可守,不虞被我們圍困,雖然他們行軍時難免會從山林中出來,被我們的戰鷹偵察到,可是一,他們不知道我們有戰鷹在天上偵查,二,就算我們看到了他們,倘若沒有提前做好準備,即便知道他們到了那裡,也是來不及做出反應,隻能徒呼荷荷。”豐神秀道。
霧嬰拍案而起:“不錯,我也覺得百裡雲翼會從東路走,沿著滄之江南下,從背後捅我們一刀。”
高山雲鎖等人都不說話,顯然他們並沒有堅信,而是有些將信將疑。
“既然是這樣,咱們立刻去通知青離軍,讓他們立刻跟我們一起出兵,去阻截赤炎軍。”黑熊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