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非如此,你說話很有說服力,想必很懂得揣摩人意,能夠揣摩到彆人的意思,恐怕又需要讀很多的書——
我以前就認識這麼一個人,也像你一樣,極為聰明,但卻沒有你這種地位,而且淪落到了食不果腹的地步,你之所以能夠有今日,是你自己的努力和運氣。
但並非人人都有這麼好的運氣,有的人比你還要努力,卻始終無法出人頭地,軒轅氏作為王族和百姓之間的隔閡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但望月城和煙波城已經改變了這些。
我們接受了你們國內不斷出現的流民,其實對你們來說也算是一件好事,可對於望月城的百姓來說,如果讓他們重回青離國的管轄之中,百姓們賴以生存的土地會再次遭到盤剝,得而複失的殘酷,恐怕望月城有很多人都要去上吊了。”
夜泛舟聽後沉默半晌,最後歎了口氣。
“這麼說來,你是不願意歸還這兩座城了?”
“難道我說了半天,你都沒有聽進去麼?”霧嬰愕然。
“大王之意我自然全都明白,在我貧困之時,也曾渴望這種平等,但是到了我這一步,像你說的地位和身份,誰也不想輕易地舍棄,若天下都如你說的這般,那我們每日辛辛苦苦又為的那般?”
霧嬰知道難以和他說通,隻是搖了搖頭。
夜泛舟接著說道:“如果你擔心的是望月城和煙波城中百姓的安危,這樣吧,我既然身為使臣,也能為大王做得三分主,隻要你歸還望月城和煙波城,我願意在赤炎國給你們五座城池,其中一座城可以和望月城一樣,為原來赤炎國的四大城之一,你看如何?”
霧嬰站起身來,有些不想再和他談下去而送客的意思。
夜泛舟察言觀色,略略揣摩到了霧嬰那悲天憫人的胸懷:
“如果我們保證,望月城和煙波城的治理和以前一樣,隻要你們把守城權交出來就行,這樣總可以商量了吧?”
霧嬰這才轉過身來。
“你這個提議我倒可以考慮一下,這樣吧,你先回去,我去望月城商量一下,無論結果如何,我都會知會你們大王。”
夜泛舟見事情有了轉機,知道這種事急切不得,很容易適得其反,霧嬰肯鬆口他就已經很滿意了。
來此目的已達,夜泛舟也不多作停留,當即向霧嬰告辭離去。
離炎元年,望月城,城主府。
霧嬰再次見到離炎天賜時,他已經一歲多了,不但能在院子裡蹣跚學步,也懂叫霧嬰為爹了。
這讓霧嬰心中激動不已,陪著他玩了半天,直到離炎天賜玩累了,被奶娘抱去休息。
銀月首領聽說霧嬰想要將望月城還給青離國的時候,她心中自然充滿不舍,可是她也明白,一旦他們剛剛成立的離炎國和青離國發起戰爭,離炎軍就要麵臨兩麵作戰的不利地步。
萬一因為這兩座懸在青離國的孤城導致敗亡,那更是得不償失。
“青離國的承諾還算是言而有信,他們答應不更改兩城的治理,隻收回統治權,對城中百姓來說,總算是件好事。”霧嬰安慰銀月首領。
“可是萬一到時候他們翻臉不認賬,咱們又去找誰說理去?而且城中百姓全都是心向著咱們,我怕青離國到時候認定他們都是反賊而加以折磨……”
霧嬰歎了口氣:“咱們離炎軍遲早還是要將此城給奪回來的,這天下應該隻有一個國,那就是離炎國,你就當望月城暫時在青離國這裡寄放一段時間便了。”
“少有見你這麼有野心的,今天這是怎麼了?總不成是打仗打上癮了吧?”
霧嬰苦笑道:“你就彆嘲諷我了,打仗又怎會上癮?看著自己的戰士一個個倒在血泊中,徒給他們家人留下悲痛,又有什麼好處了?隻是到了這種情況下,戰爭已經是必然之舉,咱們不去惹青離國,難道就能保證青離國不覬覦咱們的城池麼?”
儘管霧嬰說的斬釘截鐵,銀月首領還是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