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公主府突如其來的侍衛確實讓他懷疑過孟柳,但很快他就打破了這種想法。
若真是想告密,將他捉拿,明明有那麼多次機會,為什麼要偏偏挑那一天。
雖然她當時不在場,想要完美摘清自己也說得過去。
但還是有些違和。
通信一年多,傅聞廷自認為挺了解孟柳的,看她行事手段就知道她不是那種小人。
可若不是孟柳,平陽公主又怎麼會知道他藏在她的院子裡呢?
很快,他就鎖定了一個人。
顧止戈。
孟柳排除,她的那個丫鬟,蘋果也不太可能。
那兩個通房就更不可能,院子裡那些丫鬟奴仆,也沒誰見過他,不至於給自己找麻煩專門跑去告密。
唯一有嫌疑的隻有顧止戈。
一想到這家夥是個白切黑,他當即起身就想給孟柳寫信告狀。
端王冷著臉將傳信的小兵給提溜進房。
“還想給你那朋友寫信?”他瞪他一眼。
傅聞廷沒有說話,默認了。
在此之前,端王從來不限製自己的兒子要跟誰交朋友,可現在就因為擔心孟柳過的不好鬨出這麼大的事,再放任下去,還不知道那次他又一時衝動又跑去京城了。
“廷兒,你也知道我們父子倆如今的處境,我們在西北招募了私兵,無論是哪個皇帝,眼裡都容不下這樣的沙子,可我們不去做,就沒有我們父子倆的活路,為了安全,你的朋友也不能再跟我們有過多牽扯了。”他苦口婆心勸道。
傅聞廷不是不明白這個道理,他抿唇不搭腔。
端王知道他是不死心“想想這次,她婆婆發現你的存在立刻就告知了皇室那邊,你以為她還會願意跟你做朋友嗎?你就那麼自信你們的友誼會比她的丈夫婆家乃至娘家都更重要?”
傅聞廷靜默半晌“父親,我再給她寫一封信,就一封,當日之事我知道不是她做的,但我怕她誤會我以為是她做的,再躲起來偷偷傷心,我會跟她說,為了她的安全我暫時不能跟她聯係了。”
端王無語凝噎,兒子口中那個躲起來偷偷傷心的真的會是那孟家姑娘嗎?
怎麼他的人打探到的消息,出事當晚她就跟平陽公主大吵一架,還拐著顧止戈都不回家了。
不過他也不想打擊兒子的幻想,頷首讓小廝送上來紙筆。
知道這可能是自己短時間內跟她最後一次通信,傅聞廷動筆之前還洗手焚香,原本好多好多話隻變成了寥寥幾句。
簡而言之就是揭露顧止戈的真麵目,還有讓她彆忘了自己,等以後朝中形勢好了,他一定會再去京城看她。
寫到後麵還流下了兩滴眼淚。
傅聞廷擦擦淚,將信鄭重其事遞到端王手上。
端王眼神複雜的看向他,沉默的將信遞給了等在外頭的通信兵。
他也不忍心乾涉兒子的交友,但他沒辦法。
那封信最終消失在火焰裡,遠在天邊的孟柳,自是沒有收到。
又養了一個多月的身子,傅聞廷的臉一天比一天沉。
他每日在軍營裡訓練完就爬上城牆翹首以盼,孟柳的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