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上方三個雌蟲周身熒光物質開始逸散。從沼澤地裡伸出的觸手也鬆開了他們的身體。像是已經吃飽喝足一般愜意的縮回沼澤內。
三個雌蟲在觸手鬆開的一瞬間。翅膀停止扇動,從半空中垂直墜落進沼澤。劇烈的撞擊將沼澤地泥漿掀起,劈頭蓋臉地向救生艇撲來。
雨霖鈴全身被拉姆齊的翅膀覆蓋,並未沾染到泥漿。但可憐的拉姆齊整個背部被泥漿包裹。
雨霖鈴向莫莫方向看去,卻見對方早已被嚇得昏厥。兩眼一閉,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雨霖鈴感覺三個雌蟲身上的設備被埋入沼澤以後,仍然能被她感知操作。但她想了想,沒有去動他們的設備。
她不知道沼澤裡是否存在其他的捕食的方式,至少留在救生艇上的他們並沒有被觸手攻擊。
這是為什麼?難道有什麼影響了觸手的判斷?
雨霖鈴仔細的回憶著剛剛發生的場景。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猛然間看向還掛在拉姆齊側腰上的維生設備,外顯亮起了一個x型指示燈!
…拉姆齊已經死了…
雨霖鈴很震驚。操控著義眼試圖鬆開了拉姆齊抓著她的雙手。不知何時眼前的拉姆奇已經變成了一具沒有意識的屍體。
義眼無法再操控這個屍體做任何動作。
雨霖鈴沉默了一瞬,抽出發放給她隨身裝備裡的戶外刀。使出狠勁撬開了拉姆齊的手指。
之前被長時間捏著的部位此刻充血發酸。雨霖鈴顧不得這麼多,雙手用力一推將身上的拉姆齊推開。
她沒有直接坐起,而是原地翻了個身觀察被掀翻到一邊的拉姆齊,他被泥漿包裹的背部蟲鎧向下凹陷,像被重錘掄砸過,裡麵似乎已經空了……
雨霖鈴彆過頭去,伸手摸索到拉姆齊的左眼部位,將手中的刀插入拉姆齊無法蟲化的左眼眶,把那顆電子義眼暴力翹出甩到船一端後,奮力的將拉姆齊屍體推入了沼澤。這才轉頭收起那隻遺落在船上的義眼。
義眼離體後自動關閉了仿生程序,重新恢複成一個表麵類似玻璃材質的純黑色半球。
雨霖鈴手中拿著那顆義眼,心中明白,當拉姆齊選擇蟲化的一瞬,他死期就已經定下了。
生與死的區彆就在於他們身上的那套防護服。沼澤之下的存在明顯並不能透過他們身上的衣物來感知他們到底是什麼物體。
剛剛發生的一切,就像冰川裡捕食海豹的虎鯨一樣。它們激起巨浪打碎浮冰,吐出大量的氣泡蒙蔽獵物的視線,在獵物精疲力竭慌張逃竄時一口咬住獵物的尾巴,將獵物拖進冰冷的海水裡溺殺。
墨索尼尼,賈斯,雷亞,拉姆齊,他們就像個精美的糖果親自撕開了外層的包裝紙,引得沼澤下怪物食指大動。
雨霖鈴不明白的是,為什麼之前都沒有出現過的怪物今天晚上會被吸引過來?
猛然清醒的莫莫驚魂未定,看到麵前出現一個沒臉的頭差點要尖叫跳起。被雨霖鈴眼疾手快摁住後,才反應過來自己麵前是戴著頭盔的亞雌隊友。
他想開口詢問雨霖鈴為什麼突然開啟了遮光模式?卻見自己這邊收到了一條文字消息。
不要動,不要出聲。開啟頭盔遮光模式。我們通過文字來對話。
莫莫剛經曆一場恐怖的災難,不敢輕信麵前這個亞雌,沒有動作,目光直直的盯著對方。
雨霖鈴心中歎氣。她預料到了會有這種情況發生。再次發送一段文字給對方。
我們剛剛經曆的都是幻覺,這裡有能被我們看見,但被影響下意識忽略掉的東西
雨霖鈴指了指自己的頭盔。
在深夜中關閉探照燈,開啟最高遮光模式。可以有效的遮擋我們的視線,不被看到的東西影響。
莫莫還是不相信,但是他也不敢出聲。學著對方也發送了一串文字信息。
其他隊員去哪了?怎麼隻剩我們兩個?
對方秒接他的問題。
受幻覺影響太深,精神海狂暴,自己蟲化飛到一半中毒栽進了沼澤地。
雨霖鈴不怕莫莫發現什麼不對,她已經提前修改了莫莫隨身設備記錄,把其他雌蟲莫名長時間僵在半空的畫麵給截取掉,刪改變成了他們飛到一半開始莫名掙紮,片刻就僵直墜入沼澤裡。
雨霖鈴把她挖拉姆齊義眼的畫麵刪去,隻留下她查看拉姆齊維生設備發現對方已死,接著掰開對方的手將拉姆齊推開,最後翻身起來將拉姆齊推進泥沼裡的畫麵。
所有影像記錄都被雨霖鈴剪了卡頓和花屏,像是設備受到環境的影響運作不良,雖然喪失了一些細節,但是依然能夠從整段視頻了解事件發生的前因後果。
莫莫在靜音翻看完自己的記錄後。終於放下戒心,和雨霖鈴交流起來。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等。
“等?”莫莫看到這個回答開始著急起來!
我們要等到什麼時候?不能直接劃回岸邊嗎
不能,我們不能動,不能發出任何聲音。
莫莫緊接著還想著問什麼,就見信息接二連三發送過來。
那東西會循著聲音過來。
我們必須就這樣安靜的等待著日出。
他白天不會出現。可能是畏懼自然光
……
莫莫拿不出很好的主意,隻好順著雨霖鈴的建議開啟頭盔遮光模式。
關閉了探照燈後,開啟遮光模式頭盔的莫莫終於看不見眼前的所有事物。他嘗試讓自己冷靜下來放慢呼吸節奏,腦中的思緒卻越來越混亂。
他還是忍不住,問了雨霖鈴一個他一直想不明白的問題。
你說我們觀察到了那個東西,卻被下意識忽略掉。
你是怎麼發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