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張之為終於到了。
畢竟他傷的是腿,內傷未愈,所以走的就要慢一點。
中午,依舊是所有道士全在,紀家恭恭敬敬立列兩旁。
能有如此規格的,自然得是六重道才有。
隻見,在兩個師弟的攙扶下,張之為虛弱的走上台階。
紀凡希驚詫道:“天師傷勢竟如此之重?”
“唉,那魔僧實力太過非凡,重傷未愈,還望諸位多多見諒啊。”
張之為抱拳拱手,眼皮仿佛有千斤重。
張清源bia地一下捂住腦袋,裝過了!
眾人麵麵相覷,竊竊私語。
都在猜測那魔僧到底是何身份,討論來討論去,卻也沒個說辭。
前幾天他們沒問魔僧之事,因為人都死了,再說那些也是枉然,倒是江湖上關於那魔僧的討論眾說紛紜。
然而今天,眾人見到張之為那仿佛就剩半口氣的樣子,不由得猜測起那魔僧的背景。
他們之間雖然有人看到了那串光柱,卻想象不到到底是何等武功能有如此威力,讓餘威擴開雲層。
進門之後,依舊是眾人齊聚,紀家宴請張之為。
飯前,張之為當著眾人的麵找到葉清虹,開口道:
“清虹道友,不知你可曾帶著天晶丹,如果有,可否贈與我一粒?”
“有,正在我院子裡。”葉清虹若有所思,天晶丹是療傷聖藥,專治內傷。
這種丹藥煉製極難,除了原料珍貴之外,煉製方法也極為複雜。
古籍中曾有記載,天晶丹為道德天尊所創,在道門存在了幾百年。
後來因為總是無人能夠煉製,所以這種丹藥也就漸漸失傳了。
葉清虹會煉這種丹藥還要感謝老六,武當九成以上的丹方古籍都是他搜羅來的,誰缺點啥就讓他出去轉一圈,總有收獲。
屋內一群人看著葉清虹,實難想到,武當四長老竟然會煉製這種失傳幾千年的丹藥。
葉清虹吩咐徒弟去取,眾人翹首以盼。
不多時,丹藥取來。
隻見一個水晶方盒,裡麵放著一顆如玉般剔透圓潤的丹藥。
張之為接過手裡,眾人屏住呼吸,目不轉睛地盯著盒子,大氣都不敢喘。
當盒子一點點打開,一股絢麗的光彩瞬間綻放,每個人都聞到一股丹香,沁人心脾。
張之為拿起天晶丹,放進口中。
不多時,卻見他原本麵無血色的臉緩緩呈現出血色,逐漸變得紅潤。
不用運功聚氣,單單這顆丹藥便讓他傷勢好轉。
張之為享受似的站在那裡,雙眼微閉。
就在這時,眾人仿佛一群老外看大熊貓似的,目光全部彙聚到葉清虹身上。
張清源恍然大悟,老張這是……聰明了呀。
二人對視一眼,張之為得意地挑了下眉。
最好的廣告不是詞藻的華麗,也不是誇張的演繹。
是療效啊。
這一波屬實讓葉清虹裝了個**,眾人將他團團圍住,一聲聲道兄讓他漸漸迷失。
有了張之為的這波演繹,葉清虹是徹底在江湖上站穩腳跟了。
屋裡大部分都是道士,所以他們未必要買丹藥,而是要請教煉丹的手法。
道士不煉丹,成仙也枉然。
無數神奇的發明都是道士在煉丹的時候偶然發現的,可以說道士給世界的化學發展做出了傑出的貢獻。
張清源走到張之為身邊,小聲問道:“你是怎麼想到的?”
“閒來無事,複盤了一下龍真寶局的操作手法。”張之為毫不避諱道,他也是根據張清源跨世紀的宣傳手段才想到的這種操作。
原本張清源也是這麼想的,等華山論劍舉辦之後,受傷的高手肯定多。
到時候老四在邊上支個小攤,各種珍貴奇異的丹藥往出一擺,那宣傳效果,簡直無敵。
“那個魔僧,你有消息了嗎?”
張之為搖搖頭,饒是以他的人脈,目前也是毫無頭緒。
“佛門總是這樣搞事。”
“咱們道門不也一樣嗎?”
張清源看了他一眼,哪有自己說自己的。
雖然二人都很不要臉,但張清源有時還相對矜持一些,反正他不往自己身上想。
不過張之為說的也不錯,不論道門還是佛門,弟子入魔後都跟吃了大還丹似的,功力大增。
“我還是覺得事有蹊蹺,七寺那邊就沒動靜?”
張清源想不通,他們乾掉魔僧之後,本以為佛門會有動靜,但不論哪家寺廟,仿佛都不認識那魔僧一般,表現的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看著老四那副指點江山的樣子,張清源望向老五,“師兄,你去四師兄院子裡待著。”
五師兄臉色木然地點點頭:“好。”
“看仔細了,一定守好咱們的丹藥。”
“明白。”
五師兄轉身離開,張清源這才鬆了口氣。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誰也說不準這些道士裡有沒有那種心術不正的,尤其是昆侖太一觀。
沒錯,就針對你。
廳堂裡,老四在指點江山。君玉龍覺得自己參與不進去,轉身也離開了屋子。
這幾天他在龍泉山莊住的不是很自在,就因為這裡是四大山莊之一。
雖然他們家正在東山再起,可就他爹那個天賦,能不能讓家族重新回到四大家族序列還猶未可知。
想要成為江湖頂級門派,內部必須得有絕頂坐鎮。
要不然即便門派宗師再多,名氣再大,在百姓眼裡,你也不是頂級。
他也在思考,要不要吸引幾個絕頂守護家族,就像龍泉山莊一樣。
可想來想去,他覺得這種方法行不通,因為龍泉山莊和其他幾大山莊有本質上的不同。
彆的家族,基本上都是家族產業,家裡有傳承下來的頂級功法,是有根基的。
然而龍泉山莊,他們本身沒有武學資本,絕頂高手也是外來人口。
而且,即便他自己成為絕頂,本身也是屬於武當的絕頂高手,而不是神劍山莊的絕頂高手。
想到這裡,他忍不住看向天空。
即便未來他繼承不了家產,也要操著比彆人多的心。
心裡鬱悶,還無法向人吐露。
走著走著,他來到後花園。
後花園裡空無一人,正好符合他獨自憂傷的狀態。
他這個年紀,正是青春期多愁善感的時候。
就好像地球上的那些初中生,誰的QQ空間裡,曾經沒有發過一些中二傻缺的個簽。
覺得自己什麼都懂,看什麼都有一種杞人憂天的意味。
正自黯然神傷,一個聲音忽然響起,打斷了他的思緒。
“君玉龍?”
小老二抬起頭,是龍泉山莊的二公子紀少言。
和他同樣的年紀,一身尊貴的華服,臉色滿是陰鬱。
“有事兒?”
本身就不太開心的君玉龍見他那副欠揍的表情更加惱火。
“哈哈哈哈哈……”紀少言一陣狂笑,感覺自己就像一個邪魅帥氣的公子。
卻不想,他那仰頭大笑的姿態更像是個傻缺的狂笑怪傑。
待他收起笑容,陰冷道:“或許我該叫你一聲君劍心才對,神劍山莊少莊主?”
紀少言嘴角勾起,洋洋得意。
君玉龍深吸一口氣,眉頭微蹙,不耐煩道:“有病?”
“哼,堂堂神劍山莊少莊主,卻要當個道士,家族沒落很煩躁吧,我看你住在我家不是很開心呢,是讓你想起家族曾經的輝煌了嗎?”
“哦,你是來嘲笑我的。”
君玉龍恍然大悟,少年心智尚不成熟啊。
他或許忘了,他倆一般大。
但君玉龍的確要比紀少言成熟不少,也明白了他的想法。
自從那天在門口迎接時他就表現的不耐煩,這幾天也沒怎麼跟他碰麵,所以並不了解他。
現在看來,這孩子就是窮人乍富,成為四大山莊的少莊主後不知道該怎麼顯了。
狂妄自大,卻又不知道該怎麼狂。
略顯紈絝卻又沒有紈絝那兩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