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無際的骨海之中,有一道身影正在肆意奔跑。
他帶著滿腔熱血,拚儘全力,奔赴他的一線生機。
滿身墨發隨風飄揚,濃鬱的酒香被風帶到了遠方,歲月隨著奔跑被拉長,如同身後的影子。
一天,兩天…十幾天。
一年,兩年……十幾年。
各種各樣的景象落入他眼中,最終堆成一座吃人的屍山血海。
在這座屍山血海中,有人哭泣,有人大笑,有人死去,有人誕生……
可以說,在這黑暗至極的地方,他看到了世間所有的惡。
但是,這些都與顧盛酩無關。
他猶如一位過客,從這些人的世界路過,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他不會去插手任何事,甚至連看都不想看,隻想快點逃離這個地方。
因為這些人這些事,在他看來,實在太臟了,簡直不堪入目,令人作嘔。
他將這些事埋在記憶深處,不願想起,不願提及。
漫漫歲月隨風而去,他終於還是走出了無邊骨海。
等回過頭來看,骨海已經成了身後綿延不絕的山嶽,而他的前方,也出現了新的風景。
他停下步伐,重重地呼出一口濁氣。
“終於到了……黑淵。”
說完,他一步踏出,大膽的邁入那片黑色的世界。
進入黑淵,第一感覺就是冷,難以抵抗的寒冷,仿佛墜入冰窟一樣。
顧盛酩打了個冷顫,喝了口烈酒暖暖身子,繼續往前走去。
黑淵的光線很差,幾乎看不清任何東西,全憑感覺。
不知走了多久,顧盛酩跘到什麼東西,一個踉蹌往前栽去。
“靠!”
他齜牙咧嘴撐起身子,順便低頭看去。
那是一截斷骨,看不出生前是什麼生靈。
他罵罵咧咧地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又走到酒壇旁邊,將其撿起。
這時,一陣陰風吹過。
頓時,顧盛酩汗毛乍起,立刻警惕地看著周圍。
呼——
陰風陣陣,詭異至極。
噠…噠……
忽然,黑暗中似乎傳來一陣腳步聲。
聽其頻率,那東西走的很慢,而且一下輕一下重。
“……”
顧盛酩眯了眯眼,握緊了酒壇。
不一會兒,遠處的黑暗中亮起一團朦朧的微光。
那團光很弱,仿佛隨時可能熄滅一樣。
想了想,顧盛酩慢慢朝其走去。
很快,他看到了那團光的來源,那是一盞油燈,被一個背著破爛龜殼的老烏龜提著。
老烏龜察覺到有人靠近,緩緩抬起頭。
看清其麵容的時候,顧盛酩被嚇了一跳,不由得往後退了退。
那是一張…由幾十張臉縫合而成的臉,黑紅色的針線密密麻麻。
此時,那老烏龜也看到了他。
頓時間,它那白少黑多的眼睛瞪得很大,充滿血絲,嘴角也緩緩裂開,直至耳根。
下一秒,老烏龜的下巴像是脫臼一樣,無力地垂下,一晃一晃的。
“……”
顧盛酩眉頭一皺,又往後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