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蔣正義的臉色。
“在徐姨娘的院子裡。”
蔣府後院。
幾個妾室正湊在一起商量對策。
“可惜了,昨天就差那麼一點就能弄死他,這以後啊,恐怕再難有那麼好的機會了。”
看起來頗有幾分姿色,滿臉笑容的徐姨娘,吹著手指甲。
“誰說沒有機會的?”
另兩個妾室忙豎起了耳朵。
“什麼機會?快說說看,彆賣關子了。”
“急什麼?都說這後宅堪比戰場,要一個人死的法子多的是……”
蔣正義站在門外,聽得渾身汗毛倒立,心裡透心涼。
身為刑部侍郎多年,什麼醃臢手段沒見過?但那些都是發生在彆人身上的,不痛不癢。
如今這些手段,用在了自己的骨肉身上,他才深刻地體會到了,什麼叫不寒而栗。
公主的話雖然不好聽,現在看來卻句句在理。
蔣正義怔忡了好一會兒,才失魂落魄地往回走,回了書房一呆就是大半天,沒有一點動靜。
掌燈時分。
南宮九帶著小汪小星,隱身來到蔣正義的府中。
到後院逛了一圈,看過蔣正義的幾個妾室後,又逛到了前院。
看了一個人在書房喝悶酒蔣正義,又到一個不時有人進出的院落,二話不說跟了進去。
院落某廂房。
蔣正義的兒子,十五歲的蔣書恒,滿身傷痕地躺在床上。
她的母親,蔣正義的正妻陳明依,正用溫熱的帕子,輕輕擦拭著兒子的手和臉。
溫婉的女子,一臉淚痕,一臉決絕。
“書恒,是娘親沒用,護不住自己,也沒能護住你。
午後,你外祖父捎信來,說想念我們了。
你外祖父外祖母年紀大了,一身的毛病,等你的傷好了,我們就去看看他們,陪他們一段日子,不在府裡礙彆人的眼了。
這些年,娘一直陷在自己編織的夢裡,覺得是你外祖父他們沒眼光,看不上你爹一個窮書生。
所以,死要麵子活受罪,基本上斷絕了與他們的往來。
現在,娘親終於明白了,你外祖母他們極力阻止這門親事的原因,是娘親錯付了……”
南宮九帶著小汪小星退出蔣府。
“這位蔣夫人,看起來是一位教養很好的女子,可惜與大表姨一樣,遇人不淑。
從她的臉上,我隻看到了哀莫大於心死的表情。”
小星幸災樂禍道“那個蔣正義,應該是後悔了,要不然也不至於獨自灌悶酒。”
“後悔?都到這個份上了,後悔還有用嗎?
我記得娘親曾與舅母她們說過一句話,說是心冷了,就再也捂不熱了。”
小汪“撲哧”笑出聲。
“尊上,現在的您,小小年紀,說這麼高深的話,感覺有點怪怪的。”
南宮九仰著小腦袋“廢話少說,走回去了。明天辰時末,我們來蔣府做客。”
說著往後瞅了瞅夜幕下的蔣府。
“我是帶著目的來的,看熱鬨就行,不管看不看得慣,不管看到什麼不平事,都要忍著不動手。
你們倆可要記得提醒我。
要不然的話,大臣們會說我乾涉他們的家事,會給皇祖父添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