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
蘇白芷繼續去營地集訓,回來吃午飯後睡一覺。
小溪跟四胞胎玩,臉上沾了顏料,像個小花貓。
他也不問他爸爸的事,像平常一樣。
下午兩人還是照常去幼兒園畫畫。
這次過去,幼兒園的小朋友搬著小板凳,排排坐,看著他們畫。
頭歪著,眨著眼睛,一副很認真的樣子。
幼兒園的老師無可奈何地站在一旁。
這些孩子送過來,其實就是集中在一起玩,讓老師幫忙照顧。
幼兒園隻是玩,養成好習慣。
現在草坪都快被他們擼禿了,好不容易有新鮮事,他們當然跟著看。
有些孩子撐著下巴,不斷點頭打瞌睡。
蘇白芷畫了一會兒,轉頭一看,幼兒園的小朋友分彆在兩邊。
在小溪那邊的年紀小的小朋友。
而準備上小學的小朋友,則坐在她身後,滿臉疑惑地看著。
“他是不是傻?”其中一個男孩子指著一幅小圖。
他已經認得一些字了,也會寫自己的名字。
畫上要表達的故事他聽姐姐說過,但再繼續追問時,姐姐卻說不清這個故事要表達什麼了。
所以這個疑問一直在他腦海裡,今天在幼兒園再看到,他忍不住問出口。
“小傑,你想問什麼?”孫園長把拎了一桶乾淨的水過來,目光柔和地問。
“這幅圖裡的小朋友是不是傻?他要偷鈴鐺,隻捂住自己的耳朵,
彆人還會聽到鈴鐺響了……”
小男孩說完,撓撓頭,臉和脖子都紅了。
蘇白芷停下來,拉旁邊的椅子過來坐下,麵向圍在這邊的孩子
“掩耳盜鈴的人他不是傻,是自己騙自己。”
小傑抿唇,小聲嘀咕“那還不是傻。”
周圍的小朋友點點頭附和。
蘇白芷唇角勾著“我舉個例子,有時我們明知道一件事情是錯誤的,
但我們內心還想做,就不斷說服自己去做,
這就是自欺欺人的一種。
但彆人知道是錯的,我們並沒有說服彆人。
圖裡的小朋友,他捂住自己的耳朵就以為彆人也聽不見,你們有沒有做過同樣的事?”
小傑語氣堅定“我肯定沒做過……”
說完他目光變得複雜,他好像真做過類似的……
其他幾個孩子訕訕的,緊抿唇沒說話。
蘇白芷沒再多說什麼,而是繼續畫畫。
希望小溪的爸爸不是一個掩耳盜鈴的人,不然,這次他可能就把自己送進監獄了。
華夏文化博大精深,有時上學時學的東西,會在長大後的某一刻,成為回旋鏢射向自己,那時教育才真正完成了閉環。
營地內,
陸北宴拿到調查資料和間諜的口供,神色淡漠。
歐陽華以後都不可能再回設計部了。
他明知故犯,沒守住自己。
陸北宴點燃一支煙,突然想起昨晚睡覺前,媳婦說的話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是說到和做到之間。
歐陽華是在掩耳盜鈴?
是以為調查的人不會相信間諜的話?
他沒泄露設計圖,卻把該做的都做了。
還自欺欺人的以為,不會受到處罰。
他的行為已經代表了他受不住誘惑,那這次沒讓間諜得逞,下一次呢?
在審查組這裡,他已經丟失了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