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從那之後,阿蟒就像冤魂一樣纏上宿野一樣,感覺宿野不論在哪裡,都能通過某些場景刺激想到他。
而且不知道為什麼,阿蟒行為越發乖張,一見到他就動手動腳的,這種情況直到那天晚上。
夜裡主上又設置了結界。
宿野閉眼躺在床上,腦子裡全是阿蟒中午吃完飯和他一起收拾碗筷的時候,係著圍布的那細細的薄腰。
結果本來帶著涼意的夜裡竟然有一絲悶熱。
宿野睡不著,他怕吵到主上,於是輕手輕腳的起了床,戴上麵具,打算下去用井水洗把臉。
院中安安靜靜的,宿野才發現主臥周圍也被設了結界,結界周圍黑氣籠罩,想來是蔣公子設的。
“嗯哈……”
剛下了竹梯,宿野就聽到了一聲輕輕的喘息,嚇得他腳步一頓。
然後院裡又恢複寂靜。
是自己聽錯了嗎?
宿野站在樓梯口一動不動,仔仔細細的探了一下,確實沒有聲音。
於是他在廊上躡手躡腳的朝著廚房門口水井走去。
“宿野。”正廳裡傳來阿蟒的聲音,聽著像是沒睡醒,帶著些喑啞。
“嗯?”宿野又被嚇了一跳,下意識轉身順著聲音發出的位置朝正廳望去,看見了竹榻上半躺著的阿蟒。
那人兩條辮子垂在一左一右肩膀兩側,對著他招了招手。
“來。”阿蟒喚他。
宿野回頭看了看水井,又看了看竹榻上半躺著的身影,小聲問他:“阿蟒,你有什麼事麼?”
“我叫你過來。”阿蟒對宿野說話從來不客氣。
“……噢。”宿野站在正廳門口躊躇了一番,最後還是聽話的走了進去。
“站那麼遠,我能吃了你?”
竹榻對著窗戶,月光從窗格裡照了進來,將淡黑色的影子印在了說話那人身上純白的寢衣上。
“這倒不是。”宿野臉上發著燙,扭頭挪開了自己的視線:“我們兩人都穿著寢衣麼,不太方便。”
“你和你主子換了寢衣就不見麵了?”阿蟒將被子掀開一些:“我今日還看見兩個道士穿著寢衣在院子裡晃呢。”
“這不一樣。”宿野幾乎是背對著阿蟒。
“怎麼不一樣?”阿蟒輕笑了一聲,他若是瞧不出宿野那小心思,他就白做那麼幾百年的妖了:“我不是男子。”
“你……”宿野麵具下的眼睛都睜大了,說話時候嘴巴都張圓了:“你不是男子!”
“你自己過來瞧瞧,不就知道了。”阿蟒撐著自己半邊臉,覺得有趣的很。
“你怎麼可能不是男子。”宿野在推理:“蔣公子與你都不避嫌。雖然你身子小小的,但是你吃的那麼多,力氣也不小,怎麼可能是女子麼。”
“是麼。”阿蟒聽到‘小小的’三個字,臉色一下就沉下來了,他細長的眼睛幾乎眯成了一條彎彎的縫,嘴角勾起一抹不善意的笑:“你是不是怕我?”
“我怕你?”宿野背一下就挺直了:“我為什麼要怕你?!”
“你不敢過來。”阿蟒將手抬起,借著月光照了照自己剛剛修剪整齊的指甲:“我們既然都是男子,且你不怕我,你站在門口不敢過來做什麼?”
“我沒有不敢過來。”宿野咬著牙說:“我不太方便。”
“你怎麼不方便了?”阿蟒眯著眼睛上下打量著那倔強的身影:“你心悅我,所以不好意思?”
“我心悅你?!”宿野‘噌’的一下轉身,就朝竹榻大步走去,像是在證明什麼,他站在竹榻旁邊,居高臨下的看著側躺著撐著臉的阿蟒:“你腦子裡一天在想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