驢車晃晃悠悠駛出巷口,車簾被清風掀起,黑金霧氣便肆意從中輕盈飄出。
臨街店鋪皆被水流與街邊相隔,每個鋪麵前都有一個短廊,銜接長街與店門。
黑金霧氣乘風而行,在空中緩緩流動著。
茶坊二樓有個露台,此時用薄紗遮著日光,其中有細碎談話聲和瓷器與桌麵相撞發出啷當悶響傳出。
“去年才中的探花郎!”
薄紗中一高亢人聲傳出,黑金霧氣在空中緩慢飄動,沒有再乘風向前。
“那他啷個升嘞官耶?”另一男子疑惑道。
“探花郎,你曉不曉得啥子是探花郎?啊!?”高亢男子反問。
“嗨呀,老三嘛,你考我爪子誒?我問你嘞話的嘛。”疑惑男子嗆聲。
“探花郎,漂亮噻,還爪子,你問個話嗯是笑人。”高亢男子反嗆道。
“行老,說重點。”有人勸道,又是啷當一聲,“你繼續說哇。”
“去年中的探花郎,今年年關一過就升官。”紗簾中有一人影高舉胳膊指了指天,聲音壓低了些,“怕是被那位瞧上咯。”
“不得哦。”是疑惑男子的聲音,“要是那位有這種愛好,不得直接迎到那四方城裡頭去,何必又給個見不到嘞職位喃?”
“老子說你憨,你就是真嘞憨憨。”
高亢男子恨鐵不成鋼,敲了敲桌子,“這種都要被我們嚼牆角,直接接進去還得了?!”
“你這種說法沒得源頭,我才不得信你。”疑惑男子擺手偏頭,將小臂壓在桌子上。
“老子啷個沒得證據?”高亢男子又拍了拍桌子,“前段時間才進四方城十多天,這兩天才被放回來,老子大伯爹就在四方城頭,還能豁你哇?”
“闊能有彆的事誒。”之前勸架那男子開了口,“我記得那探花不是和於府那少爺好了哇?”
“啥子誒?”另外兩人同時驚訝道。
“誒呀,你們不曉得哇?”
那勸架男子來了興致,坐的直了些,“就是之前他們兩個泛舟遊湖嘞嘛,於大少爺還扶著江大人,全程都仔細的嘞,看到都起雞皮疙瘩。”
“這有啥子嘛?”那疑惑男子又疑惑道,“泛舟咋子了嘛?”
“那你明天和我去泛舟。”高亢男子平淡邀請著。
“你爬遠點嘛,以後都離老子遠點!”疑惑男子搓了搓自己大臂兩側,連臀下凳子都挪遠了些。
“哼哼,說風涼話。”勸架男子笑他,喝了一口茶又道,“而且我又不是隻知道這個。”
“你要放就一次性放完嘛。”高亢男子不耐煩罵他,“憋一半啥意思?留到回家自己聞蠻?”
“和你說話倒胃口。”勸架男子擺了擺手,嫌棄一句,說話卻精簡了不少,“於大少爺都搬到江府去住老。”
砰!
紗簾外一聲巨響,嚇了三人一跳。
那高亢男子反應最快,大步走向紗簾,抬手掀起朝外罵到,
“樓上嘞,你等到哈,老子上來問候一哈你老漢,你他#*再朝樓下甩東西,老子上來把你??你娘都不認得你,憨批!”
聲音在露台內回蕩,自然是沒有回應。
露台外哪兒還看得見那黑金霧氣,早就隨著那巨響一並消失不見了。
“他還沒回來?”
一手捏著玉扇柄,另一手提著自己衣擺,於淮舟邁上雕花石階,偏頭看向趙三,後者搖了搖頭。
“又被留在宮中了?”於淮舟站定於門前,等著前方候著的小侍替自己掀開半遮視線的錦繡門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