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轟隆隆。
豆大的雨點劈裡啪啦砸在泥土上,大楊樹村被細細密密的雨幕籠罩。
肖衛國穿著黑色雨衣站在王二麻子家後麵的樹林裡。
“衛國,回去吧。”
石山水從林子裡跑了出來。
“有什麼發現沒?”
“能有什麼發現,這片林子本來就很多人進出,裡麵的痕跡很駁雜,根本提取不到有用的信息。”
石山水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表情很是無奈。
“現在大雨一下,什麼痕跡都被衝刷乾淨了。”
肖衛國抬頭看了看天,任雨點砸在他臉上,好似無知無覺一樣。
這場大雨整整下了快一個小時,田間地頭都是積水,田埂變得泥濘不堪。
公安技術人員收拾好工具準備打道回府。
曾小敏拿著筆記本走了過來。
“我整合了一下今天對村民做的筆錄,案發時在後半夜,大家都在睡覺,沒人有發現異常。”
“能有什麼異常,根據咱們采集到的證據,李蝶是自己走到王二麻子家的。”
一個即將回城的知青為什麼要深更半夜來村裡的老光棍家,這點很耐人尋味。
曾小敏合上筆記本,說出了另一個重要的證據。
“在王二麻子家裡還發現了一塊錢。王二麻子不事生產,上工更是十分懶散,家裡也沒有養雞養鴨,我們詢問過和他有親戚關係的幾家人,近兩天王二麻子沒有向他們借過錢,那一塊錢是怎麼來的?”
三人對視一眼,問題的答案呼之欲出。
“這個李蝶太可疑了。”
石山水懷疑李蝶是想收買王二麻子做事,兩人沒有談攏,或者王二麻子見色起意對李蝶動手。
李蝶中途抓到了王二麻子藏在床褥子底下的尖刀,把王二麻子捅死了。
而李蝶本來精神就麵臨崩潰,被刺激了一下,直接瘋了。
肖衛國沉聲道:“唯一解釋不通的是兩人口腔裡殘留的白色粉末,和兩腮邊的掐痕。”
石山水點點頭。
“是這樣,有第三人在場,不過現在一死一瘋,咱們也找不到證據證明第三個人的存在,隻能等找到胡金夏再說。”
雨停後,公安留下兩個人保護現場,其餘人撤離大楊樹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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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愛國抱著頭,懊惱地坐在病房外麵。
昨晚李蝶讓他留下來陪她的時候,他沒答應,才會釀成這場悲劇的。
李蝶是真的瘋了,連他都認不出,醫生建議他們轉去更大的醫院接受治療。
肖衛國給他帶了飯,坐在對麵的椅子上。
“你對李蝶了解多少?”
“她是和我從小一起長大的表妹,我對她再了解不過了。”
“之前你有發現她和王二麻子有來往嗎?”
肖愛國衝過去抓住堂哥的衣領,一雙猩紅的眼珠快要瞪出眼眶。
“肖衛國你什麼意思?”
“你冷靜點。”
肖衛國甩開他的手,麵無表情說道:“有村民曾經見過李蝶和王二麻子見麵,我們在現場也找到證據證明是李蝶自己走到王二麻子家的。”
肖愛國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不可能,李蝶為什麼會和王二麻子有來往,不可能,你們去查清楚啊,你們有什麼理由懷疑受害者?”
“不管你接不接受,事實就是這樣。不過李蝶現在精神異常,可能無法進行有罪判罰,但我們暫時會把她收押到黑水縣精神病院進行看管。”
肖衛國今晚就是來把人帶走的。
他話剛說完,三名穿著製服的公安同誌就從轉角走了出來。
對著肖愛國亮出證件,和拘捕文書。
“肖愛國同誌,我們依法將李蝶同誌帶走,請不要進行無謂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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