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梅這會兒心裡已經爽呆了。
還有什麼比聽到仇人自相殘殺來得更痛快。
“胡金生送醫院去了?”
“沒呢,胡金夏不給送,說家裡沒錢了。”
“那這事沒人管?”
“誰管?胡金夏可說了,誰要管誰就把胡金生接走,誰負擔胡金生的後半生。”
這年頭大家都不容易,糧食都是計算著吃,哪裡有錢再養一個,而且還是個沒有勞動能力的殘廢。
大家也就口頭上說說,誰也不會真的想接手胡金生,甚至都不會替他報公安。
要是胡金夏和胡金春被抓進去了,誰來管胡金生?
沈建軍覺得胡金夏挺狠的,平時都沒看出來。
“我爸讓他把人送醫院去,他死活不肯,咬死家裡沒錢,大隊也拿他沒有辦法。”
胡金生這人人緣不行,這種時候沒有一個人肯為他努力一下,大家都是做做表麵工作,反正該說的也說了,以後不能說大隊沒管。
沈建軍慶幸自己早就和胡金生不是兄弟了,要不然依著自己的性子,這次肯定得衝上去幫胡金生。
胡金生傷得那麼嚴重,治病得花不少錢,他沒有錢,隻能向爸媽向大哥要。
然後就被胡金生賴上,變成了冤大頭。
沈建軍想著想著就覺得渾身惡寒。
說起來自己和胡金生能撇清楚關係多虧了蘇梅的勸說。
也許她說的自己會因為胡金生拖累全家的話是真的?
蘇梅看沈建軍不知道想什麼想出神了,該聽的八卦聽了,就回了屋裡吃早飯。
吃飯的時候她又把胡家的事和另外兩個人說了。
沈柔咬著筷子一臉唏噓。
“李蝶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她以後可怎麼辦?”
她和李蝶都是海市的人,以前還一起玩過,如今李蝶落得如此下場,沈柔心中難免有點感慨。
“蘇梅,要不是遇見你,我是不是也會變成這樣?”
“誰說的好,彆說這些有的沒的,趕緊吃飯。”
快到晌午的時候胡家那邊又鬨了起來。
三人擠在人群裡看熱鬨。
胡巴要把胡金生接走治病,胡金夏讓他簽下字據,接走以後就歸胡巴管不許再送回來。
胡巴倒是想簽,畢竟是他的親兒子還是唯一的兒子。
他媳婦和兩個女兒不乾了。
你以前接濟就接濟,她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全當不知道這回事。
弄回家去算是怎麼一回事?
還是一個殘廢,吃喝拉撒都要人伺候,誰去伺候?肯定是胡巴媳婦啊。
這事擱誰身上都不會樂意。
這次胡巴媳婦沒有當縮頭烏龜,當著全村人的麵和她男人撕扯起來,把這些年胡巴和王來弟的醃臢事都抖落了一遍。
最後放出狠話,要把胡金生接回去,那她就帶著兩個女兒單過。
胡巴從來沒想到一直逆來順受的媳婦會突然反抗,愣了好一會才頹敗地佝僂著身子離開。
胡金生最後的依靠都不管他了,那他隻有等著死了。
村民們看得直搖頭,一邊歎氣一邊說著造虐離開。
還有人罵李蝶是禍害,是她把好好的一家人都攪散了。
反正這事之後李蝶彆想在大楊樹村直起身子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