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匆匆把人拋,綠了芭蕉。
隨著除夕的臨近,正在整理年貨李蓮花也莫名的陷入忐忑之中。
現在樓子也差不多快要建好了,馬上就可以回雲隱山了。
師娘現在還好嗎?
阿肆說,師娘是不會怪我的,她隻會心疼我在外麵受了那麼多苦,是真的嗎?
許肆抬眼便看到李蓮花又呆愣愣的,連手裡的糖籽撒了一地都沒注意到。
歎口氣,許肆知道他又自我懷疑、否定起來了。這些時日他總是這樣,越接近過年越明顯。
起初許肆也沒放在心上,人都有發呆的時候。可那也是偶爾。
隻他發現的李蓮花的發呆一日都有四五回,甚至倒杯水都能把自己燙傷,這種個樣子許肆敢放任李蓮花繼續那樣才怪。
所以許肆就找了個時間和李蓮花來了一場親切交流,他還以為是什麼大事,結果是沉重的愧疚壓的他的花花不敢回去見師娘。
要他說花花就是道德感太強,喜歡什麼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扛。
他師兄本來就是武功不行,還一挑三,簡直就是自己找死,最後還連累到他的花花。
花花為師兄報仇,門下眾人也是同意的,再說都是成年人,後果應該早就想到才是。
居然還敢抱怨說李相夷自負,儘管花花沒明說,但他從花花的隻言片語中察覺到了些端倪。
想到這裡許肆就來氣,虧他之前還對百川院很有好感,真是喂了狗。
怪不得剛見到花花的時候,那一派從容淡定之下是怎樣都遮掩不住的心灰意冷。
怪不得花花碧茶之毒解後,從未想過回到從前。
在他看來花花唯一錯的就是沒見到師父的最後一麵,連師父何時去世的都不知道,可這也不是花花的本意。
東海那一戰,李相夷不知所蹤生死不明,李蓮花拖著殘破的身體在東海岸艱難的生存。
許肆到現在都記得,當日,他為李蓮花療傷時,那一身的內外傷,甚至心口處還有一道貫穿心脈的傷。
哪還有力氣回去見師父師娘,也不敢回去見師父師娘。
想到這他就鼻尖一酸,他的花花吃過那麼多的苦,怕親人擔心,隻能獨自舔舐傷口。
怎麼這麼傻,平常小傷就算了,東海之戰那回他師父師娘肯定是希望人好好的活著。
他的花花這樣好,他絕對不會允許花花
四顧門眾人、李相夷的過去的心結被他解了。
可這個,哪怕他說一千道一萬,估計都不如李蓮花師娘本人開解來的有效。
他能做的也隻有守著花花,防止李蓮花再因為出神而傷到自己。
許肆動作輕柔將灑落滿地的糖籽收起來,右手小心的將李蓮花攬到懷裡,左手一下一下的輕輕撫拍身下之人略顯單薄的脊背。
靜靜的,就這樣陪著他。
感受到許肆的珍重愛惜,回過神來的李蓮花有些眷戀的蹭了蹭許肆的胸膛,貪戀這一抹溫暖。
他想,他不該糾結自困的,有一人,永遠都在他身後支撐著他。
借著許肆的力道起身,他不禁呆愣住了。
放眼望去,屋內滿滿當當的,看上去很是熱鬨。
柔紗掛了滿屋,晚風吹動間隱約可看到上麵寫滿了字。
隨處可見擺好的飴糖、果脯糖、糕點,李蓮花順著許肆往外走。
在看到正門上貼有的白底黑字對聯的時候,李蓮花眼眶泛紅,充滿水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