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肆終於知道師娘讓他們買紅木回來是乾嘛的了,之前用來承接河水的竹管有的長節被蟲蛀了,有的長節開裂了,
於是,岑婆在改造之餘,想到可以用防水防潮材質較輕紅木徹底替代竹管,
這樣的竹搭水也更為經用,不必再一年一換了。
是以,許肆他們回來的第二日清晨,就又做起了木匠。
畢竟,他們買回來的是未經過打磨的原生紅木,需要去掉陳年老皮、砍成薄薄的帶有弧度的木板,最後要陰乾,刷上桐油,反複晾乾,
這樣,前期的準備工作才算完成。
剛好今年李蓮花來信說要早些回來,現成的勞動力,不然這件事也隻能等年後再辦,
反正師娘是不可能請人將成堆的紅木搬到雲居閣裡的。
不說彆的,單單讓毫無瓜葛的陌生人進入雲居閣這一點就讓她難受,
哪怕那人是她請來的幫工也不行。
從前雲隱山偶爾也是會有一兩個不長住做事的婆子仆從,
可惜自從漆木山去世,大徒弟身死,小徒弟不知所蹤,住處外總有人窺探,
岑婆就再也沒用過下人,將他們都遣散了,後來,相夷,不,
是蓮花回來了,還帶來他將與之共度一生的人,師娘就更不打算添置下人,
她如今雖已不年輕,但中正深厚的內力足以讓她身體一直維持在較好的狀態,
一人自理完全不在話下,她的住所,也是留給孩子們的最後一處淨土,
自然不樂意隨意讓他人進入,更何況最近她總感覺屋外又有人在暗處窺伺,
那些躲在角落裡招人厭的老鼠,岑婆是煩不勝煩。
陳屑翻飛,
許肆和李蓮花分工合作,一人刨去多餘木料的邊角,磨平毛刺,
一人對打磨的平整的紅木塑型,雕琢,使其成為可以拚接出圓滑竹管形狀的上下兩個半弧,上半部分的麵積必須要小於下半部分,
避免水位過漲帶來拚接處的漏水。
岑婆則做那些更為精巧的小機關、零散的零件,用來固定條條相接的水管。
狐狸精被空中飄浮的木屑刺激的連打幾個噴嚏,尾巴一擺,不樂意在這裡待,叼著自己的小球就往屋內跑。
貓的嗅覺異常靈敏,空氣中渾濁的顆粒早就讓它鼻尖發癢,所以,在他們開工沒多久後,胖虎就飛快的跑走了。
沒了小家夥們的乾擾,幾人手上的速度都加快不少,
散漫的金光灑落在庭院空曠的地上,為院內景色增添幾抹暖意,飄飄灑灑枯黃的落葉飄在空氣裡落在地麵上,樹乾的枝丫上隻餘幾片零散失去生機的黃葉,
略微有些蕭瑟的金黃,是秋的告彆,也在訴說著冬的到來。
岑婆慈和的聽著李蓮花將他們下山之後發生的事情,哪怕她先前已從他們寄回來的書信得知所有,
但還是聽的津津有味。
許肆不時的在一旁補充,講到興起的地方,還會放下手中的工具手舞足蹈的比劃一番,
等他們講累了,岑婆也會提一提自己這一年來的生活,隻是平平無奇的日常,李蓮花和許肆卻神色柔和聽的很認真,並不覺得無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