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迅速拿起枕頭旁邊的手機,翻開一看,映入眼簾的就是些許的未接電話。
我又調整了一下坐姿,轉而看起了機票,我想剛剛做的夢絕對不是偶然的,絕對是米欣欣以托夢的方式來告訴我僅差最後一步就能親眼目睹稻城的美景就是她最在意的事情。
無論結果對不對,這都是我目前唯一能做的事情了,我想抱著決心再走一遍,這一次承載著米欣欣能否醒來的希望,承載著我是否能履行誓言的約定。
就當我剛選好從上海飛往重慶的機票正準備付款時,手機直接被阮墨墨一把奪了過去。
“哥!你好意思嗎?一覺睡到下午,一起來就玩手機!”
阮墨墨有些埋怨的看向我,接著又嬉皮笑臉的對我說道。
“讓我看看是什麼東西能這麼吸引你”
“彆鬨,我有很重要的事情!”
“不行!我就要看看!”
說罷,她就立馬跑的遠遠的,翻看我的手機,突然她的笑容就僵住了,緊接著愁容起來。
“哥……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沒什麼意思,就是想去成都逛逛。”
“你騙人!”阮墨墨的情緒突然失控了,一把衝進我的懷裡,緊緊的抱著我。
“哥,你一定不是去逛逛這麼簡單的,你一定是要去稻城的對嗎?”
阮墨墨的聲音變得抽泣,她的臉緊緊的靠在我的胸膛上,淚水開始浸泡我的衣服。
我輕輕的撫摸她的秀發,努力的平複好心情後,這才開口道。
“哥哥現在要去辦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如果順利的話,你欣欣姐有很大概率會醒過來,如果什麼都不做……你欣欣姐可能這輩子都醒不過來了……”
“可是,哥,這太危險了,你在那個地方出了那麼嚴重的車禍,差點就把命丟了!我真的很害怕!我不想失去你!”阮墨墨抬起頭,滿臉淚痕地看著我。
是啊,她說的沒錯,她很害怕,我也很害怕,尤其是那個差點將我生命剝奪的公路,我不知道自己是否還有勇氣去到那個地方,但我又有什麼理由不去呢?想起米欣欣遇害的那個地方已然成為了我心中難以掩蓋的陰影,但是我必須要去麵對。
我輕輕的幫她擦掉眼淚,安慰道:“放心吧,墨墨,哥哥會小心的。”
“但我……還是擔心……如果……如果你又出事了怎麼辦?”她抓住我的衣角不放。
我看著她的眼睛,雙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相信哥哥,好嗎?這是救你欣欣姐的唯一辦法了,我不願看到你欣欣姐下半生就像一株植物一樣靜靜的躺在病床上,我更不願意自己成為罪人……我虧欠她太多了,如若沒有遇到我,她的人生就應該像潔白的梔子花一樣,永遠盛開在枝頭,永遠散發出沁人心脾的芬香……是我摧毀了她!”
“哥!你能不能不要這麼說,我真的很難過……我想欣欣姐她從未怪過你…”
“墨墨,如果你站在我的角度,你覺得我應不應該去?”我輕聲詢問道。
阮墨墨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我抱緊了她,然後收拾起行李,便向門外走去。
“哥,早點回來。”身後傳來阮墨墨的聲音。
我回頭看了她一眼,給了她一個微笑,便轉身離開了。
……
出了門,我攔下了一輛出租車,向著機場駛去,下了車,我才發現自己還沒有購買機票,這一看才發現最早的航班已經滿了,沒有辦法隻能選擇了最晚的航班,在這幾小時漫長的等待中,我選擇了關機,我不想受任何人打擾,我隻想利用這短暫的時間好好思考一下我未來的何去何從,如果可以,我想去西雲姐的火鍋店上班,因為那裡有我們堅硬的鐵三角組合,如果未來有機會的話,我還想把“廢舊年代”奪回來,那個地方不僅僅是一間大型酒吧這麼簡單,更是承載著我的汗水,我的心酸,我的創意,我的靈感。
更重要的是,那是西雲姐實現自己當老板的第一個起步點,但即便這樣都被陸筱奪去了……
突然間,我又感到一陣厭煩,我出了候機室,點燃了今天的第一支煙,即便春天快來了,但今夜還是如此的寒涼。
就在我麻木的望向夜空中時,一滴雨滴精準無誤的澆滅了我的煙頭,我沒有生氣,隻覺得這是偶然罷了。
我再次掏出火機想點燃,卻沒油了,有那麼一刻我覺得是上天在刻意為難我。
我不想在抵抗了,幾口濃烈的尼古丁已經滿足我了,我剛準備回到候機室。
一陣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我的視野中,她帶著厚厚的帽子,裹著圍巾,穿著羽絨服,一手拖著行李箱向候機室走去。
我不確定這個人是不是我想的她,便想跟上前驗證一番。
可是當她坐到椅子上,取下帽子時,我失望了,儘管她也是一頭美麗的長發,長得很漂亮,但她卻不是我想的那個人。
也是,人生哪有那麼多巧合,上海也很大,不會那麼容易的遇見。
等待的時間被我坐在椅子上一點一點所消磨掉,很快我就上了飛機,來到了我的位置,我剛準備坐下,便又看到了那個女人,她就坐在我的前右方,不過她貌似很疲憊,直接帶上了眼罩,睡了過去。
我沒有多想,也隨著她的樣子閉上了眼睛,不過我卻睡不著,滿腦子再次回想起出車禍的那個場景。
……
時間就這樣一點一點過去,飛機也漸漸遠離了上海的天空朝著成都飛去。
這一刻,是最接近雲朵的瞬間,也是最接近天堂的距離,如果真有天堂,那居住在那裡的人們肯定會幸福吧。
一定會幸福的……他們可以俯視人世間的一切,也可以摘星星,漫步在月亮之上。
…
我在機場附近找了家酒店休息,第二天一早,便乘坐大巴趕往稻城。看著窗外不斷變換的風景,我的心情久久無法平靜下來。
曆經了許久之後,我來到了出車禍的地方,時間真的很偉大,那裡已經變得和從前一樣了,沒有車輛碰撞的痕跡了,有的隻是山體受損的一小塊部分,如果我不講述,或許人們不會知道這件事情,或許也根本不會有人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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