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的房間裡。
諾諾手撐著身子坐在床上,逐漸清醒過來的眼眸慢慢明亮起來,像一隻醒過來之後第一眼就看見狗的小貓,瞪著路明非的眼神氣勢洶洶的,實際上自己才是心裡麵沒有底氣的那一個。
她身上穿的是路明非的衣服,儘管她的身材在東方女孩裡絕對算是相當不錯的了,但是這件衣服對她來說偏大了些。清冷的月光入戶,勾畫出她圓潤如玉的香肩,清晰性感的鎖骨之下深邃線條若隱若現,美人香肩男友T恤,令人忍不住浮想聯翩。
其實諾諾剛醒來的時候,不知道是記憶還是夢境一樣的東西就湧上來了。她依稀記得自己是莫名其妙地沉入了一片海裡,很深很深,看不見岸邊在哪兒,隻能看見海平麵上的一點光點,底下還有什麼東西一直抓著自己的腳踝往下拖。
“不……”
然後……她對後麵發生的事情就沒有印象了。隻是依稀記得有一個很大聲很大聲的聲音在她的耳邊用力喊著什麼話來著,像是在豁儘一切力氣在咆哮。
是什麼話呢?
不……
諾諾有些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缺氧的典型症狀之一就是頭疼,頭疼導致她很多事情沒辦法繼續往下想。很多睡眠質量不是很好的人第二天工作時就很容易犯困和頭疼,這就是因為睡眠質量太差,導致晚上睡覺的時候攝入氧氣不夠充足。
不過即便想不起後麵發生的事情,綜合現在的狀況,諾諾也能分析出肯定是路明非救了自己。再怎麼說對待自己救命恩人的態度也應該好一點,但是看著自己身上這件明顯是男款的T恤,以及下半身那條十分寬鬆的短褲,諾諾也還是很難淡定。
第一次牽手和第一次和男生擁抱的體驗都這麼莫名其妙地交出去了,如果自己在昏迷的情況下再把第一次給男人看光的經曆也交給了路明非,那她八成會自閉好幾天。
雖然她不是一個保守的女孩,可保守又不是意味著非要開放。她是一個對他人不太有邊界感,但是最自己又很在意距離感的女孩。很多人覺得她瘋瘋傻傻的,就是因為覺得她總是飄忽不定若即若離。其實她對待彆人的態度是始終如一的。隻是在有些方麵她完全能夠接受靠近,但是有些方麵她更習慣保持距離。
她把被褥攏在身上,蓋住自己暴露在外的香肩和鎖骨,縮在床頭角落,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路明非,像是一隻沒什麼安全感的小貓一般,等待著路明非的解釋。
路明非舉起雙手自證清白:“不是我換的,是夏彌幫你換的。”
聽到是夏彌幫自己換的,諾諾心裡麵稍微鬆了一口氣,不過嘴上還是下意識地質疑了一下:“真的?”
“是真的喔。”
這時房間門被推開,夏彌端著餐盤走了進來,餐盤上白瓷的勺碗乒乒乓乓的,碗裡麵裝的是夏彌之前幫諾諾熬的紅糖薑茶水。
“還是師兄要我幫你來換的,換的時候師兄還很紳士的回避了。”
夏彌簡直就像是幫哥哥助攻閨蜜的妹妹一般幫路明非說著好話。她一邊說著,一邊把餐盤裡的湯碗端給諾諾,微笑著說道:“紅糖薑茶水,驅寒暖胃的,已經放溫了可以直接喝。”
夏彌這段話裡其實還隱瞞了一些細節,比方說當時夏彌還再三確認過了路明非真的不珍惜這麼好的機會嗎過了這個村可沒這個店了。路明非雖然十分動心可還是果斷拒絕了,比方說夏彌換到一半的時候還找各種理由騙路明非進去。
紅糖薑茶水順喉而下,辛辣溫暖的感覺瞬間驅散了沁入臟腑內的寒冷。
剛睡醒的時候還不覺得,現在一口薑湯下去反而覺得饑餓難耐,好像餓暈了的饞蟲被一瞬間勾了起來,諾諾一口接一口的喝著薑湯,有些病態的蒼白臉色很快就被薑湯的熱氣染紅了。
“師姐我能問個問題麼?”路明非見縫插針地插話。
“可以。”得知自己沒把更多的第一次莫名其妙地交出去,諾諾的心情還算不錯。
“師姐你知不知道我的英文名是什麼?”
諾諾把喝光了的薑湯碗放在床頭,對路明非的這個問題感到有些莫名其妙。路明非的英文名叫什麼?這是什麼鬼問題?我應該知道麼?但是這家夥的眼神怪認真的哎。
可是下一瞬間諾諾就感覺心裡麵好像有一個小閃念閃過,某個陌生的詞彙像是要衝破圍欄的黑羊一般跳出來……
“額……”諾諾歪著頭,努力從牙關裡擠出來一個回答:“RoadLightN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