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
“怎麼了？”
“能把本子還給我麼？”
“會還給你的，今天的演習結束之後就還。”
“能不能現在就還給我，我不會記筆記了，就放在包裡收好，我保證。”
“那放在我這裡保管不也是一樣的嗎？”
但是放在你那裡我不放心啊……
想到裡麵寫的那些內容。本子被沒收的陳雯雯內心焦慮難安，像是心間被人用羽毛尖尖來回撓似的，心緒亂七八糟。視線總忍不住往路明非這邊瞟。
路明非則像是個監考老師似的假裝看不見。
水族館的甬道很暗，天花板上掛著幾盞昏暗的射燈，但方向也是照向玻璃牆的，把海水照的幽藍，細密的水泡被鬼臉魚的遊動打出旋兒，像是來回搖晃過的雪碧瓶裡泛出來的氣泡。
兩人路過幾個奇奇怪怪的海底生物展區。一群孩子圍在珊瑚區的玻璃牆前觀看美人魚表演。打扮成美人魚的清秀女孩靠近玻璃壁跟孩子們互動，吐出來的水泡讓孩子們發出開心的驚叫。
經過幾次哀聲討要無果之後，陳雯雯便放棄了抵抗，隻是偶爾會用餘光偷偷瞄身旁的男生，肩膀和肩膀之間保持著謹慎地保持著五到十公分的距離。
來來往往的人們偶爾會轉過頭來看他們的背影，大概是把他們倆當成了鬨彆扭的情侶。
不過女孩子果然對動物大都沒有抵抗力。很快水族館裡光怪陸離的可愛海洋生物就讓陳雯雯慢慢忘記了這件事，隻顧得上隔著玻璃牆看魚兒吐泡泡。
“路明非，快看！那些魚好可愛。”
“小醜魚。”
“嗯，是《海底總動員》裡麵的小醜魚，不過跟電影裡麵的不一樣，不是紅色的……”
大概是光線的原因吧，本來應該是紅色的小醜魚在幽藍色的光線之下變成了深橙色。
半蹲在玻璃牆前的陳雯雯疑惑地自言自語，指尖輕輕地叩著玻璃牆。一隻小醜魚則高冷地從兩人的麵前路過，連餘光都不想給他們。
路明非指著旁邊的標牌，上麵寫著：克氏雙鋸魚。
如果是麵癱師兄跟哪個女生約會的話，想必這個時候已經開始科普起這種魚的學名和生活習性了吧？
路明非心想著，目光落在身旁的陳雯雯身上。
那隻高冷的小醜魚遊過去之後又遊了回來，隔著玻璃牆對著她搖晃著尾巴。
陳雯雯則被小醜魚的動作逗得兩眼放光，指尖隔著玻璃牆摸著小醜魚的身子，簡直天真的像個小孩子。
“陳雯雯你是第一次水族館麼？”
陳雯雯頭一歪，想了想，細聲細氣地說：“也不是，小學的時候我爸媽帶我來過兩三次吧。和朋友來這倒是第一次。路明非伱怎麼突然問起這件事了？”
“沒怎麼，我看你開心的樣子像是春遊的小學生，還以為你是第一次來水族館呢。”
“？”
陳雯雯皺著眉頭看向路明非，嘟著嘴，語氣裡有些怨懟：“女孩子喜歡可愛的動物不是很正常麼……而且人家也確實很久沒來逛過了好吧。哪像路明非你，肯定經常帶著女孩子來逛水族館。”
“不啊，我不是說過我隻帶著淼淼和檣檣去過電影院麼？”
路明非雙手枕在腦後，理直氣壯地說道：“我這可還是第一次來水族館。”
“……那你還笑人家？而且真不知道這種事情有什麼可得意洋洋的……”
陳雯雯嘟囔著站起身，背著手用肩膀輕輕撞了路明非一下，然後若無其事地轉過身：“路明非，那邊好像有海豚表演，我們過去看看吧？”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路明非好像感覺陳雯雯的聲音比平時要更加雀躍一些。
走過幽藍色的隧道，前方的道路指示牌寫著室內動物表演劇場，並寫明了海豚表演，企鵝表演等一係列表演的時間。
陳雯雯微微彎著腰：“我看看，第一班海豚表演的時間是十點半……”
路明非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
“現在是十點一十三分，再等十幾分鐘後就是第一班表演了。”
陳雯雯轉過身來問路明非，眼眸裡光芒閃動：“我們可以去看麼？”
路明非看著陳雯雯的動作，心底也泛濫起很奇怪的感覺。也不知道陳雯雯是在哪裡養成的壞習慣，連去看海豚這種很隨意的事情都要先問自己。整的他像是深夜動漫裡什麼圈禁天真少女的帶惡人似的，連上廁所都得征求他的同意。
“當然可以啊。”路明非說道，“怎麼這種事情也要問我？”
“誰叫你把彆人東西搶走了？”陳雯雯也振振有詞，“萬一我不聽你的話，你就又有借口不還給我了。”
路明非愣了一下，也不知道這本本子上寫了些什麼東西，對陳雯雯居然這麼重要。
他腦海裡忽然浮現出奇怪的畫麵，衣衫襤褸的自己偷偷摸摸來到湖邊。搶走的不是什麼筆記本，而是織女在湖泊裡洗澡時脫在旁邊的仙衣。陳雯雯就是那倒黴催的織女。
待到織女陳雯雯洗完澡遊到岸邊，才發現自己的衣服被人偷走了。牛郎路明非這時候跳了出來，一邊淫笑的說著“這位仙子，你也不想失去你的仙衣回不到天庭吧”，一邊逼近純真的織女陳雯雯。
而織女陳雯雯為了從hentai牛郎路明非手裡拿回自己的仙衣，隻能委曲求全任由路明非擺布……但是最後還是回不去了。
靠，這是什麼鬼劇情？這位霓虹網友請你冷靜一點！
海豚表演一直都是水族館裡麵的王牌節目，不過好在早上的遊客還不算多，在門口排了一會兒隊之後，路明非和陳雯雯便順著隊列進了海豚表演的會場。
雖然還是早上，但是場內已經坐了很多人了，坐在前排的位置都已經被占滿了，隻剩下一些後排的座位。
陳雯雯眼睛巡視了半天，剛看到前麵還有幾個靠前排的座位，正想拉著路明非走過去，卻被路明非拉著在後排的座位坐了下來。
陳雯雯有些奇怪：“那邊還有空位，我們不過去坐麼？”
“坐在後麵的位置其實看得更清楚一點。”路明非說道：“而且海豚表演的時候會很容易濺起水花，有可能弄濕衣服。”
夏天的時候淋濕衣服倒是沒有什麼。有一些心懷不軌的男生還會故意拉著女生坐在前排的座位。因為水花濺起來弄濕女生衣服的時候，有可能能看見一抹春光乍現。
但是冬天可看不到什麼春光，路明非也不是那種會為了看這種東西就拉著彆人女孩子去淋水的人。穿著羽絨服淋濕的話很容易感冒。而且陳雯雯本身身體素質就不算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