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個玩笑而已，師弟彆當真。”周璃淡淡的說道。
路明非嘴角凝固著禮貌而敬謝不敏的笑容，心想師姐您能彆開這種玩笑麼？特彆是您那小眼神還禮貌淡漠又不失悲憫的，醫生味兒簡直拉滿了。
不過這個不大不小的玩笑確實多多少少有一些拉近距離的效果。
塞爾瑪笑著說原來周師姐也會跟彆人開玩笑，一開始時她還以為師姐你是那種不苟言笑的人。
周璃則微笑著說當然啊，再怎麼說她也就比你們大一點而已，又不是曼斯教授那種老古板。引得亞紀和塞爾瑪不約而同的捂著嘴輕聲淺笑。
被調侃的曼斯教授倒是也不氣惱，朝著吧台揮了揮手之後就有服務生抱著菜單走過來了。
“明非你看看你要吃些什麼？我們在你來之前已經點過餐了。聽說他們的本地特色菜單挺不錯的。”曼斯看著路明非說道。
路明非從服務生手裡接過菜單，粗略的看了一眼，五星級酒店自帶餐廳的菜品都大同小異，以法式菜品為主，萬年不變的牛排鵝肝魚子醬三件套，還有些蝸牛扇貝韃靼牛肉油封鴨什麼的。菜單上的本地菜倒是有特色的多。
坐了半天的飛機，路明非暈機不適症還沒有完全倒過來，沒有什麼食欲，於是隨便點了一客推薦套餐外加一廳無糖可樂，就把菜單送還給了服務生。
服務生收回菜單抱在胸前：“請問可以上菜了嗎？”
曼斯點頭：“可以了。”
價格不菲的晚餐逐漸端了上來，都是純銀的餐具。路明非的主菜包括了鵝肝和紅酒燉牛肉，旁邊的古德裡安教授很好奇的點了帶有霧都特色的本地菜單，被一份土罐貢椒葉燻烤乳鴿辣的直吸氣。
路明非其實覺得如果不考慮到屠龍任務的危險程度的話，能入讀卡塞爾學院倒是也還挺不錯的。畢業之後還包分配工作，執行部專員們出去執行任務的時候也都是吃香喝辣的，經費都是往高的報，瀟灑的跟詹姆斯邦德似的。
“實在吃不下的話，我可以叫服務員重新給教授你點一份。”對麵的亞紀看著眼睛都被辣出眼淚的古德裡安教授，小聲提醒道。
古德裡安教授用餐巾擦著額頭上的汗：“不用！吃著挺過癮的！我聽說辣就是川菜的精髓。”
曼斯皺著眉頭：“你還是悠著點吧，彆吃壞肚子了。今天這頓晚飯是給你們的接風宴，看你們剛來霧都，所以今天先放鬆一天。明天我們就要正式開始執行任務了。”
“沒關係，我有分寸。”
古德裡安邊說邊吸冷氣，又伸手要了一杯檸檬水，然後轉過頭來看曼斯：“話說回來，明天的任務究竟是怎麼安排的？不是說要去‘夔門’的洞穴裡勘察古龍族遺跡麼？怎麼你們都呆在這家酒店裡。”
古德裡安的聲音不大，卻足夠在隻有古典樂流淌的行政酒廊裡引起回音的效果。路明非忽然愣了一下，意識到了可能旁邊等待的服務生都會聽見他們的談話內容。
像是看出來了路明非心裡擔心的事情，周璃轉過頭來朝路明非說道：
“你放心，我們還不至於犯這種低級錯誤。這裡沒有外人。今晚我們已經把整個行政酒廊都包下來了，旁邊的服務生也都是我們周家的人。不然我們剛才怎麼可能會這麼旁若無人的在這裡聊混血種相關的事情？”
路明非看了一眼周圍，這才注意到果然一整層落地窗的行政酒廊就他們這一桌坐著人，其餘的餐桌都空著。就連吧台邊上的服務生都比客人多。
“我們隻是暫時下榻在這裡。”
曼斯教授說道。“周家有從事海運生意，在這裡有一個自己經營的內河港口。明天的任務安排是這樣的，我們會先坐車抵達周家的港口。裝備部改造過的一艘船隻停靠在那裡。”
“裝備部改造過的船？那玩意可以開到華夏的內河？”古德裡安麵露驚訝。
他當然知道裝備部那群人都是怎樣的一群軍火瘋子——那是一群自稱對藝術有追求的人。但你可絕對不要被他們說的話給欺騙了，他們說的藝術絕非是繪畫與音樂或者文學與電影之類的……而是爆炸！
他們把爆炸當做畢生所追求的藝術！熱衷於生產和改裝各種暴力武器，經由他們的手改造過的手槍能發揮出堪比伯奈利M4霰彈槍的威力！是古德裡安最不想打交道的人群之一。
“正常來說當然不能。”曼斯搖頭：“但是周家幫學院把那艘船注冊成了一艘科考船。”
古德裡安聞言點了點頭，看向了對麵的周璃。周璃也立刻回以笑容。
作為華夏的古老混血種家族，周家在華夏的傳承據說已有千年……都說舊時王謝堂前燕……周家在本土的能量自然是不容小覷。隻是注冊一艘科考船，對周家而言想必不難。
“因此，明天執行任務的時候，我們對外的身份將是世界自然基金會的誌願者，專司從事研究和保護瀕危野生動物，長江江豚是我們的重點研究課題。放心，船隻和身份都有國際瀕危動物與自然救助基金會的背書。請務必要記好我們的身份。”
……
天空蔚藍，江麵上水波不興。倘若路明非帶著魚竿來的話，這樣天氣晴好風平浪靜的日子裡，想必能釣到不少大魚，至少是不會空軍。
不過路明非現在並沒有釣魚的心情，表情反而有些苦逼。因為——
——古德裡安口中偽裝成科考船的船，居然是“摩尼亞赫號”，這個見證過悲劇，在路明非心裡十分不詳的船隻。
路明非心情很淒淒，同時也很疑惑，在他的印象裡，“摩尼亞赫號”當初是偽裝成拖船在長江上進行作業的。為什麼這一次會是以科考船的身份出現？
難道是因為這一次任務裡有周家的幫助。而因為種種原因，學院和周家後來就沒有合作了？所以後麵“摩尼亞赫號”才失去了科考船的身份？
不過忽略掉這些細枝末節的問題，摩尼亞赫號整艘船還是相當氣派的。
這艘偽裝成拖船或者說科考船的軍艦，和瑞典的“Svea”號科考調查船同出於SkipstekniskAS公司的ST367型設計。船長69.5m，寬15.8m，設計吃水5.4m，可搭載15名船員和13名科學家，共計28人。
4台裝備部改造過的Wartsila20DF主機和8缸Wartsila20柴油機，給了“摩尼亞赫號”充足的水上動力。
隨著船上的船員將舷梯放下，身穿著印有“WWF”lo救生衣的路明非，跟在眾人身後一起上了船。幾人站在甲板上，寬闊的江景在視野裡一覽無餘。
葉勝在旁邊指揮船員準備收錨啟航，曼斯轉過身看向酒德亞紀。
“亞紀。”
“在！”
聽見曼斯教授點名，亞紀立刻會意的回答，然後轉過身取下一直背在身後的背包，從背包裡掏出一摞證件，微笑著逐一分發給甲板上的眾人。
“這是師弟你的，要收好哦。”
亞紀朝著路明非點頭一笑，江麵上的風把她整齊的日式劉海和齊肩短發吹的淩亂而驚豔。
“謝謝師姐。”
路明非接過亞紀遞來的證件，看了一眼，透明的塑料卡殼裡“WWF”的黑白色熊貓lo相當顯眼。它的全稱是WorldWideFundForNature，世界自然基金會。
lo下麵則是路明非的個人信息，包括姓名、年齡、國籍和入會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