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老太監接駕的聲音後,花容非常主動地幫季安妮打開了門。
季安妮愣愣地坐在床上,心中百感交集,不知道能不能裝病不去……
回想起剛才花容說的那一通話,覺得花容好像已經開始懷疑自己的身份了。
如果自己稱病不去侍寢的話,她的懷疑不是更深了麼?
但是,如果自己壯著膽子坐上那鳳鸞寶車的話,今晚的命運就如同漂泊在狂風巨浪中的一葉扁舟,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沉了……那可是滅頂之災!
季安妮煩躁地抓了抓頭。她雖然成功逃地脫過一次,但是第二次,還能那麼好運麼?
「娘娘,彆讓公公等久了。」花容來到季安妮床邊催促。
季安妮深深地提了一口氣。好吧,既然死到臨頭,索性披甲上陣!
龍莫寒答應過自己,在自己承認想起他,愛上他之前,他不會碰自己分毫。
雖然這個約定對於皇帝來說有點過分,但為了自己的清白著想,隻能委屈皇帝了。
總的來說,季安妮對龍莫寒的人品還是有點信心。從最近幾次與他的接觸中,季安妮發現他不是那麼橫行暴戾的人。今晚他接自己侍寢,也許隻是為了秉燭夜談,閒話家常呢?
禦膳房的大師傅不也說了麼,皇上今天的心情不好,所以才剩了不少菜呢。
作為冒牌妃子,雖然不能舍身於他,但好歹要當一個稱職的「知心姐姐」吧?
帶著「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覺悟,季安妮「風蕭蕭兮易水寒」地坐上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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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寢宮的路上,季安妮故作鎮定地打聽道「公公,皇上今晚心情怎麼樣?」
公公含糊不清地回答道「奴才不敢亂講,娘娘去了就知道了。」
季安妮心裡一沉,覺得公公話裡有話,想必今晚的皇上有點可怕……
都說伴君如伴虎,看來自己此行,真是凶吉難測呀。
心亂如焚之中,鳳鸞寶車已經停在寢宮之外。
公公一直儘職儘責地把季安妮扶到寢門之外後,才畢恭畢敬地退後離去。
那房間依舊金碧輝煌,即使隻點著幾盞燭台,也仍然亮如白晝。
季安妮站在門邊向裡張望,看見一個人影孤獨地坐在窗邊。
其實在龍莫寒的身邊,一直籠罩著那麼一層陰鬱的空氣。無論何時看見他,總覺得他的身影顯得特彆孤單。無論身邊有多少侍從跟隨,他總是形單影隻地引領著茫茫人流。
他好像正在沉思,沒有發現季安妮的到來。
季安妮怯怯地站在門口,不敢貿然走入。
盯著龍莫寒那靜坐的身影,真覺得他就像一尊藝術品,渾身透著一種莊嚴肅穆的感覺。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皇威」吧?
雖然龍莫寒的少年期都在遙遠的齊宮之中度過,與皇族幾乎無緣。但身上流著龍血的人,總有一種無法磨滅的氣質,仿佛皇位天生就是為他準備的。
但事實並非如此……
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龍莫寒的皇位不過是被安氏施舍而來的。
他不是什麼天生的王者,而隻是一個天生的傀儡而已。